呦呦笑笑。
餘光看到蔣木坐回了他許久沒坐的位置,他那個『書童』的位置。
自從蔣木跟了賀淳君,他很久沒來有來太學殿聽夫子講學。
一直不知道再忙什麼。
之前不是談曼聯絡說有要事相見,她都見不到蔣木這個人!
今日相見雖溫言細語,卻也難掩眉心的愁色,不重而已。
怕是一直在忙尚書空缺之事。
兼之晏落出事,現在下落不明,陛下也十分重視此事。故而這接連好幾日,深陷其中的賀秉修都沒有來太學殿。
施幼南病發,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他。
賀瓔魚這段時間因為訂親事宜,也好幾日未來。
這學堂愈發的冷清。
一直只有賀羨輕,賀淳君和未定親的汝寧郡主與她,還有幾位陛下揀選的貴胄在聽學,賀拂明好似也就剛來兩日。
少了好幾位重要的人。
此時賀淳君也是與呦呦一樣,餘光看向了蔣木。蔣木斂著神情,將書取出來,認認真真的翻看起來。
無視一切。格擋了所有視線。
走神的呦呦,賀羨輕拍拍桌子,那眉毛挑的,自負傲氣。
「本王說的你聽見沒有!」
呦呦睏意已至,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手催促的擺著。
「有勞夫子,快些快些。」
這無疑是對賀羨輕的輕視,在他最卓越,最得意的國學裡蔑視他。
氣的他額角有些青筋直爆。
嘴剛張開要說什麼,又堪堪閉上,氣呼呼地叫了聲:「夫子,我先……」
呦呦插嘴道:「我先,本王困……不然一會本王睡著了,誰喊我我怕踢誰。」
說著說著,呦呦連著又是一個哈欠連上,眼睛都半閉起來。
賀羨輕指著呦呦,甩了一句話過來。
「你就是什麼都不會,怕丟人!」
也學著呦呦昨日,要反激她。呦呦一看,小兩歲,還就是小兩歲,脾性沉穩不足。
同樣是讀書的,怎麼蔣木與他性子差這麼些許?
簡直是不啻天淵。
嘖嘖嘖……
呦呦坐著,一隻手支著腦袋,眼皮子是真的有些無力。
蔣木見狀,腦袋從書裡伸出來,看了一眼這情況。
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呦呦……
哈欠是接二連三的不停,不做解釋。
支是輕聲說:「夫子,快些,本王真要睡了……」
那太師看了一眼羨王。
賀羨輕目怒一瞪,張口聲音拔尖:「看本王做什麼,問啊!」
一句輕吼,裡頭的不悅不用聽都覺得摻滿了。
太師連忙問:「仕不計善惡,遷無論奸小;悅上者榮,悅下者蹇。再何卷何頁,請辰王作答。」
這句簡單。
呦呦閉著眼睛,腦袋都有些往下掉。
「卷二,聞達。首頁,第一列。」
賀羨輕表情無恙,他對學識這塊看中,不容玷汙挑釁,現在呦呦能『正經』的回答,他便不多作怪。
聖賢書讀的多,怎麼也不會是個陰險無德的小人,生長環境在這裡。
自己親哥哥是太子,母后是皇后,他毋需涉足陰險,兩個兒子,一個踏淤泥即可。
所以,他性子率直,不然會被呦呦拉來作這表面功夫?
夫子問完,看了一眼賀羨輕,見他還好無恙,便稍稍加難了些。
「禍之人拒,然亦人納;禍之人怨,然亦人遇。下句乃何?頁數乃何?」
呦呦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上頭那位白髮蒼蒼的皇子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