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繃緊,握著飯盒的神情像是把著一枚炸彈;
實際上無意識的小動作,暴露了他心裡的興奮和高興。
飯盒祁邪已經開啟看過了,裡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食堂飯菜,但一想到這是元幼杉專門為自己打的飯,他心裡又喜滋滋得直冒泡。
再想到搭眼看到的、排列在架子上的另一個同樣的小雛菊飯盒,他心裡更是難言地快樂。
自己和姐姐用到了同款!
就像大學時宿舍裡那個天天和女朋友穿情侶服的室友一樣,小飯盒自然也可以勉強看作情侶款。
儘管祁邪也看到了其他病床架子、床頭放著的一模一樣的雛菊飯盒,甚至於幾個經過的病人手裡,就拿著同款——這不過是醫療所統一定製的、從一個工廠批次生產的飯盒。
也就是說,其實整個醫療所都和元幼杉用著同款。
但他仍然高高興興。
畢竟單純的狗狗是很好滿足的。
只要一點點糖,他就可以很快樂了。
「怎麼沒吃?不合胃口嗎?」
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讓青年脊背如過電般得一僵,本已經降下熱度的耳廓,又紅了一點。
「沒有!我什麼都吃的。」
不挑食的大型犬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忙開啟飯盒大口吞嚥,他大口吃飯時也並不顯得粗魯,只是恨不得把臉埋在盒飯裡的害羞樣子,讓元幼杉控制不住想要逗弄的心。
她受不住,這個世界的祁邪太可愛了。
明明看出了青年強撐著害羞,她卻要故意用指尖支著下頜,偏頭盯著瞧的;
看著那無法掩飾的耳廓最終變得通紅,像是滲出血來,她勾起了唇角。
祁邪埋著臉,心道自己吃相肯定很難看。
他嗅覺很敏銳,能聞到從旁蔓延的一點點花香,根本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窘迫地低聲道:「姐姐你別看我……」
「你不想讓我看你嗎?」
這下可憐狗狗被逗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連面對槍林彈雨不膽怯、站在萬人講堂上能談笑風生的自己,一碰到喜歡的人腦子就短路了。
元幼杉還不放過他,「那我還是不看你了吧。」
「要看的……」
祁邪自暴自棄地閉上眼,他當然想元幼杉看,但他說不出口。
太純情了,元幼杉心裡想。
可越是這樣,越想讓人欺負。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控制不住去逼迫另一個人露出軟肋的惡劣一面。
感受著被撥亂的心跳,元幼杉心裡很清楚。
她在清醒地淪陷。
簡簡單單一頓午飯,生生讓一旁偷看的小護士們看出了香艷,生生壓抑著心裡想要尖叫的衝動。
等祁邪吃完飯、還順便洗乾淨了飯盒揣在懷裡,他耳廓才沒有那麼紅了。
看了一眼腳邊的包裹,他才想到昨天聽到護士們說的,後知後覺慌了,「姐姐,你要離開了麼?」
「不是,我暫時不準備離開吉山市……」
「怎麼?你不想我離開?」元幼杉故意逗他。
可她沒想到,磕磕巴巴又容易害羞的小狗,在被問到這句話時,竟然停下來很認真得看著自己。
湊近了看,她發現這個世界的祁邪五官大體也相差無幾,變化最明顯的是眼睛。
像是被氣質影響了,他這個世界的眼睛是眼尾有點下垂的狗狗眼,瞳孔很黑很亮,還是雙眼皮;
直勾勾盯著別人看時,簡直和狗狗相差無幾。
而他興致不高時,眼尾也會垂下,一副拉攏著耳朵受了委屈的可憐樣子。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