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得沒錯,附近的商販估計對黑市的存在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在其中一個自動販賣昂貴藥物的小店門前,元幼杉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歪歪扭扭彷彿幼童刻畫的眼睛形紋路,裡面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她剛想踏入,旁邊守著烤糖推車的老太太努著沒牙的嘴,說出來的聯邦語含糊不清、還帶口音。
老太太說:這個機子裡的藥不是真的,是摻了假的違禁品販賣機,裡面的東西都被搜查過來的處刑者清空了,現在已經沒東西了。
元幼杉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
為了掩人耳目,她沒穿覺醒者的制服,換了一身遮遮掩掩的灰色罩衫,看起來確實不像什麼好人,像是個來買毒品的大菸鬼。
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她閃身鑽進了店裡,於是外面抱著手坐在推車上的老太太,就這麼看著她消失在店鋪中。
穿過這個據點的長廊一直向下,元幼杉重新來到了地下黑市中。
閃爍的霓虹燈長街上,那些掛著兔子玩偶或小丑笑臉的燈牌,依然在城市的地底閃爍著繽紛的冷光。
「歡迎來到地下馬戲團」
再一次踏入這個巨大的地下城,顯然要比幾個月前冷清許多,但令元幼杉驚訝的是,它仍然在運作。
不遠處最大風俗店仍然開著,明暗交替的燈光下有人進入,但門口已經沒有了當初穿著毛茸茸的『異形者』玩偶服、站在外面招攬客人的少年們;
酒館和賭館中外放的音樂也都噤了聲,帶著各式各樣鬼怪和哭笑面具的人掩著身行,鬼鬼祟祟推門而入……
一眼望去,整個黑市區中關門的店鋪竟然沒幾家,除了攬客的動靜小了許多,其他竟像是沒受到什麼影響。
讓元幼杉感到尷尬的是,入口據點被清剿後,周圍的這些人不知從哪兒拿的面具,此時她周圍的人都帶著面具,只有她沒有帶,僅僅用圍巾和衣領擋著面孔。
每走一步,那些帶著面具的人彷彿都在看她,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看到熟悉的店鋪後,她眼前一亮。
黑市角落的維修店仍然開著,那位臉上帶著外凸目鏡、遠遠看去眼球像突出的蛙眼的女人還在鋪子裡,此時正低頭擺弄著桌角的零件;
她那條標誌性的嫁接『異形』手臂,此時被長衫的袖子完全掩住,只從袖擺中露出一截間隙的爪子,仔細看去每一根骨節中都有細小的、隱藏在黑色絨毛中的機械釘。
察覺到有人靠近,女人警覺抬頭,外凸目鏡的眼眸冷冷盯著元幼杉。
「這段時間不修東西。」
元幼杉徑直坐在了正對著鋪子門口的高椅,從懷裡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桌面上,發出『吧嗒』一聲響,「修理不接,訊息賣不賣?」
她表面老成而平靜,心裡其實有點忐忑。
當初她在此處修理中級『刑具』,臨走時前來取時,正巧碰上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剛進來不久,就是像她現在這樣以金幣詢問,當時她雖然有點好奇,但出於禮貌不想去偷窺他人隱私,拿了東西後便離開了。
現在想來,『光明城』中的處刑者並不多,並且他們的『刑具』一旦有損壞,也都有後勤部門提供修補服務,而普通覺醒者的『刑具』大多都是初級『刑具』,損壞後基本沒必要修補;
一些能夠拿到中級『刑具』的覺醒者,大多都是家裡顯赫的『貴族』子弟,自然也有門路進行修葺。
要不是元幼杉的孢絲融合度高得離譜,她也沒有機會拿到這個無人能用的中級『刑具』。
也就是說,『光明城』中對於『刑具』的需求其實是很少的,那麼這麼看得話,這個黑市中的店鋪就很耐人尋味了。
它長期開設在黑市的一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