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絕姥姥聞聲卻步,回頭向道:“肖娃兒尚有何事,要代我老婆子去找鬼跟老婆子和禿鷹嗎?”
肖小俠漲紅著臉,站在那裡顯得手足無措。
試想,這綠憶姑娘正是豆寇年華。青春少女,肖小俠雖然與姑娘朝夕相處,彼此無忌。但是,畢竟男女有別,如今,二絕姥姥要他為綠憶姑娘“推宮過穴”活動血氣,這叫肖小俠如何不張紅了臉呢?
二絕姥姥一見肖小俠站在那裡,漲紅著腔,尷尬無比地說不上話來,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頓時張著扁闊的大嘴笑道:“肖娃兒!武林中人,休作小兒女態。只要存心光明正大。何在乎這些俗禮?方才在桃花瘴內,你娃兒為你綠憶妹妹喂下一顆丹藥,又是如何喂的?這會兒怎麼又變得如此忸怩作態?”
二絕姥姥是如何老於經驗,料事自然如神。當她看到綠憶姑娘第一眼的時候,立即覺察出姑娘除了服用師門避毒靈藥“百蘭丸”之外,還服用了其他藥物,才保持住內腑無傷,試問在人昏迷之際,藥丸如何下嚥?不問而知。
二絕姥姥突然又一沉臉色,說道:“肖娃兒!你綠憶妹妹可真是金枝五葉,一脈皇室後裔,你不僅要善視之,尤其負有重責大任,好自為之。”
肖承遠小俠不由地心向下一沉,搶著說道:“老前輩!”
二絕姥姥微笑了一聲,只說了一句:“娃兒,切忌分神,說不定鬼眼婆婆和禿鷹還有詭計。”
話未說完,身形已自飄起,直向峭壁上悠然而去。
肖小俠目送著二絕姥姥流水行雲,飄然而去的身形,咀嚼著方才她所講的話,的確是頓感雙肩沉重,心頭如壓著一塊千斤巨石。
緩步回身,走到綠憶姑娘身旁,低頭看去,但見姑娘氣息均勻,吹氣如蘭,玉靨微紅。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原來肖小俠抱著綠憶姑娘,遵循著二絕姥姥吹煙入瘴,傳音入密,引導著肖小俠走出桃花瘴,以及百花谷內的九宮八卦的禁制,綠憶姑娘已經是腹內藥力發散,餘毒逐漸排清。
緊接著二絕姥姥和肖小俠噴泉化雨,消除桃花瘴氣,雨露所沾,姑娘已經是悠悠醒來。正巧二絕姥姥臨走交代肖小俠的幾句話,姑娘一字不露地聽進耳裡。
綠憶姑娘自從隨肖小俠遠走沂山之時,情竇已開,男女之間“情”之一字最為奇妙,只須靈犀一點,便霍然貫通,何況姑娘又是如此絕頂聰慧之人。
當時聽見恩師二絕姥姥的幾句話,分明已經是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肖承遠小俠。而且,恩師言外之意,在桃花瘴內自己昏迷之際,肖小俠還餵了自己一顆靈藥。這就不難想像,丁香輕渡,令人臉紅的情形。
綠憶姑娘一想這些,芳心之中羞澀與不安,交織而成莫可言喻的情緒。
當時一見肖小俠緩步回來,便索性閉上眼睛,裝作昏迷未醒,看看肖小俠究竟要如何為她“推宮過穴”。
肖小俠走到綠憶姑娘身邊,注視良久,遽然輕輕的長嘆出聲。
自言自語地說道:“肖承遠啊,你能如此莽然應允麼?鳳姐姐和藍妹妹之處將如何交代?還有為自己傷情遠走白山黑水之間的秋綺姐姐……。”
說到這裡,又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肖小俠仰面思忖良久,莫知所以。忽然又想起二絕姥姥臨走之言:“鬼眼婆婆與禿鷹不定另有詭計,”慌忙又想起應該為綠憶妹妹“推宮過穴”的事。趕緊收斂心神,執行功力。正在他低頭舉掌之際,忽然發現姑娘的嬌靨,變得異常蒼白,而且眼睛的兩角,正含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肖小俠當時大驚,脫口叫道:“綠憶妹妹!”
綠憶妹妹緩緩睜開秀目,頓時淚水如桶,汩汩而流。
肖小俠囁嚅著問道:“綠憶妹抹!你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