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他還活著!”皇帝慢慢地說著,視線在她臉色逡巡,神色不定。
“所以陛下將我抓來?”翠依冷笑,本以為她被軟禁是為了要挾女兒和女婿,卻不想竟然還是花追風。
她不可以再連累他,一點都不可以。
她緩緩地深吸了口氣,慢慢地退了一步,握緊了袖籠中的冰冷,似乎被身體捂得燙起來。“陛下,妾身衝動了。”她笑著福了福,然後跪在地上。
皇帝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你起來吧。朕向你保證,不會虧待那丫頭的。等新君繼位,你們裴家定然是前所未有的顯赫。”
“陛下一定是怪罪裴大人的吧,所以才這樣對他唯一的女兒。”翠依低低地說著,咬重了女兒這兩個字。
雖然皇帝說過既往不咎,可是每一次她都能感覺他的怒氣。而她只能一次次咬牙忍,一次次地忍過去。因為裴大人為她做的夠多,她不能連累他,更不能連累她的女兒。
可是事到今日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皇帝從來都介意,他給小歡安排的結局,是在折磨她,讓她在丈夫死去之後嫁給他的弟弟?
“你怎麼會這樣想?朕已經說過既往不咎,便不會再舊事重提,朕想丫頭嫁給安王,也是覺得他們合適。以後文有裴愛卿,武有蕭家,後宮有菀書,新君也沒什麼後顧之憂。”
翠依握緊了袖籠裡的刀柄,身體顫了顫,雖然大周對女人並不十分苛刻,女子被休再嫁也無不可,可是一國之母,怎麼可以如此?
他是瘋了?
她眯了眼睛盯著他,越發確信他不過是為了折磨她的女兒。
“小蝶!”皇帝憐惜地看著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凝視著她,緩緩道,“翠依,你莫怪朕!朕一定要殺了花追風!”
翠依心下一驚,忙飛快地抽出袖籠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腕上一痛,匕首“嗆啷”落地。一人從暗處閃出飛快地點上她手腕,反手將她打昏。皇帝看著她昏倒在那侍衛懷裡,緩緩吩咐道,“帶她去景怡宮門的闕樓上。”
幾人得令便要退下,突然一陣陰風透過紗帳,絲絲冷寒,幾人大叫一聲有刺客立刻回身保護皇帝。
快如流星,閃動幽藍光華,動若星河,一閃而過,撒起一蓬血雨,三個銀羽侍衛立時身首異處。一人黑人黑麵,如蒼鷹飛撲,抓向一侍衛懷中的翠依。
那侍衛想回身反擊卻被一掌擊中肩胛骨,登時委頓在地。
黑衣人一把搶過翠依,回身飛旋,突然帳後一劍飛奪,“花追風,二十年前咱家鬥不過你,深以為恥,今日再與你激鬥試試。”
何其劍刃薄窄,一瀉秋水如波,像黑衣人攬著翠依的手臂削來。
黑衣人不欲戀戰,雖然懷裡帶了人,卻招招狠絕,皆是不顧惜自己的兩敗俱傷招式。
何其見狀,眉頭一皺,劍掃長空,飛掌擊向黑衣人懷裡的翠依,黑衣人似是沒料到他如此卑鄙,斜劍隔開何其劍刃,身形微轉,以肩湊上擊來手掌,卻同時手指微彈,幾縷陰風飛奪紗帳中的皇帝。
“何其!”皇帝大喊一聲,身體往後倒。
何其手掌未碰到黑衣人,立刻飛身後撤,黑衣人彈劍倒轉,劃過何其左腰,猛的一拉,血雨蓬飛同時身形急轉,將一個來偷襲的銀羽侍衛格殺當地。
“弓箭手!”何其尖利的嗓音刺耳非常,瞬間暗處隱匿的弓箭手出現在眼前,勁弓寒羽,殺意濃濃。
黑衣人掃了一眼,殿內裡三層外三層的銀羽侍衛,加上樑上以及屋頂上的,不下百人,院子裡可能更多。
哼笑了一聲,他飛指解開翠依被封穴道,“我不過是來見見故人。皇帝太勞師動眾了!”
皇帝由一名銀羽衛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