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也站起來,一副和她形影不離的樣子,說:“這也是我們分析的結論——按照許異的畫像,他最私密、最希望控制的東西和人,容不下別人半點窺探。如果他認為警方已經注意到他,以他的自負和謹慎,必然會採取應對措施。張靜禪,你就等著他露出馬腳吧。”
如果說沒見面之前,張靜禪還對他們的能力存疑。現在張靜禪已意識到,這兩人不同凡響的厲害。
張靜禪露出笑容:“好,辛苦了。”
尤明許問:“她的下落,最快今天就能有眉目。你想不想跟我們去別墅?可以在外圍等著訊息。”
張靜禪答:“我要去辦一件事,辦完就和你們匯合。”
尤明許無所謂地點頭,一顆腦袋卻再次杵到張靜禪面前,殷逢盯著他,說:“你這個人,有點意思。不,應該說,你們三個,都很有意思。”
張靜禪看著他。
尤明許也不管他,殷逢抄手,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有兩下子,我們說出那些結論,你非常平靜,說明很多事在你的意料之中。你在一夜間決定請動丁沉墨請來我們,說明你非常機變,審時度勢。當然,現在看到你一臉憔悴的樣子,相信你對李微意的感情也很深。可是阿許邀請你去別墅,你卻拒絕了,因為你還有別的事要辦,就能放下這邊的女朋友,完全交給我們——這說明你非常沉得住氣,很能忍,心裡有謀算,意志堅定。可是……”
殷逢的目光冷了幾分:“你不是一個睡了八年的植物人嗎?睡之前才19歲,大二。現在的你展現的心智手段,可不像個少年人。再說到其他兩個當事人,李微意當年才高二,為什麼能對一個植物人一往情深八年?許異也是,一個成熟的商界男人,深愛一個高二生多年如一?你們三個的行為,都不符合常理。”他抓了抓頭髮,那幾分刀鋒般的冷意,彷彿只是從他眼中曇花一現,被迷茫取代:“這些我就弄不懂了。”
丁沉墨連忙打圓場:“感情的事,誰說得準呢,就是這麼突如其來莫名其妙,哈哈。”
殷逢頓悟,飛快瞄了眼尤明許:“也是哦。”
尤明許沒注意到他賊兮兮的眼神,她看了眼張靜禪。哪怕被殷逢直接道破隱秘,張靜禪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尤明許意識到,這是一個不知比殷逢城府深多少的男人。於是尤明許一笑,拉了一下殷逢的手:“好了,與我們無關,走人。”
丁沉墨朝張靜禪點點頭,也走出門外。從兩人一開口,黎允墨就被震住了,這時才小聲說:“我靠,這兩個是什麼人……好像很牛逼的樣子……但那個男的……”
殷逢正跟小媳婦似的跟在尤明許後頭,頭也沒回喊了句:“喂,我聽得到!”
黎允墨立刻閉嘴。
張靜禪也望著那兩人的身影,思緒卻跑歪了。尤明許脊背筆直,大步走在前頭,殷逢明明一米八幾的人,卻低眉順眼,彎腰駝背往前湊,活脫脫一副她的小尾巴。
就像2014年的他和李微意。她比殷逢還要嬉皮笑臉,活蹦亂跳。
其實他沒有殷逢說的那麼沉得住氣。他想她了,很想她。明明才分開一天,卻像很久沒有見到她。
張靜禪深吸一口氣,嚥下所有苦澀,說:“我們也動身。”
黎允墨:“去哪兒?”
“一個加油站。”
黎允墨:???
——
李微意沒想到,自己的逃亡之旅,在第一個環節就卡住了。
是的,就是字面意思的“卡”。
她被卡在了天花板裡的通風管道里。
半個小時前,李微意紮好褲腳,脫了鞋,只穿件單薄t恤,把椅子搬到書桌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通風管道。
她上上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