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笑著瞥了他一眼，卻道：&ldo;意向客戶？我怎麼不知道，就你那個還算是意向客戶嗎？&rdo;
路鶴寧一愣，就聽對方道：&ldo;你知道嗎，你這個客戶也就是個d級，什麼都不懂，跟他講什麼都要我從頭來，一遍遍的去談，談完了人家才覺得這裡不行那裡不好……唉……哪來的什麼意向。&rdo;
路鶴寧琢磨出裡面的意思，忍不住著急道：&ldo;不會啊，當時客戶都問道合同細節了。&rdo;
周圍有同事好奇地往這邊打量，業務聳聳肩，打斷他道：&ldo;還有不知道我們公司什麼產品就上來問合同的呢，難不成個個都是意向了？&rdo;他見路鶴寧不再吭聲，又嘖了一聲道：&ldo;像是這樣的客戶，一般我都是不願意聯絡的，還不如自己開發來的拿的提成多。如果大家都像你這個樣子，我們後面跟進的還不得餓死？&rdo;
他不止一次提出路鶴寧前期鋪墊不到位，說白了就是覺得路鶴寧不應該拿那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路鶴寧心裡清楚，只是覺得自己與人為善，不跟他較真的話總能過去，誰知道如今竟是人善被人欺。周圍往這邊看的人越來越多，顯然在看路鶴寧的態度。
路鶴寧心裡一梗，沉默了幾秒才道：&ldo;我現在拿的是助理的工資，乾的也是助理的活，對於銷售自然是不擅長的。&rdo;他聽身後有幾聲起鬨聲，對面的人神色也愈發不屑，路鶴寧看了他一眼繼續道：&ldo;所以這次客戶能聯絡起來，一是我運氣好，二也是經理提點到位，告訴我客戶的需求是可以挖掘的，只是方式因人而異……&rdo;後面這句是經理最初給他客戶時的一句客氣話，路鶴寧此時恭恭敬敬的抬出，側臉看了剛剛起鬨的幾個人。
他說話不疾不徐，但是字字乾脆，又道：&ldo;王業務是部門精英，我原本不應該對你的業務水平產生質疑，只是客戶能在我這個助理，非專業，講不清楚的前提下能有談下去的意向。放到你的手裡卻是各種不合作，這一點是在讓人難以理解……哦，當然也可能的確是因人而異，對方不適應你的溝通方式。要是後者的話，還是能夠理解的。不過不管怎樣，作為同事還是要好心提醒你，客戶跟不下來沒關係，浪費一兩個資源影響了進度同事們也不會介意，只是千萬不要拿著客戶的意向度來說事。畢竟這一點是經理評定的，你總拿這個說事，難免會惹人誤會是不是？&rdo;
路鶴寧一口氣說完，臨走又笑了笑道：&ldo;如果實在跟不動的話，還請你早點告訴經理，把客戶給我轉回來吧。&rdo;
他說完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要繼續整理之前的報告，才發現自己手抖的厲害，腦門上也逼出了不少汗。他以前很少在人前跟人爭論對錯，今天忍不住爆發一回，又氣又急，還有一絲難以忽視的快意。
周圍依舊有人投來打量的目光，路鶴寧強自鎮定，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等額頭上的汗消了，路鶴寧又忍不住回味自己剛剛的說辭，想有沒有過激的地方，會不會授人以柄惹麻煩又或者顯得自己咄咄逼人，不好相處？
路鶴寧知道在大部分公司裡，主管人員多半對業務能力突出的人懷有格外的寬容甚至縱容，這也是常聽說業務員態度囂張的原因之一。之前在徐稷的工廠裡，陳立也做過近似於偏袒的事情，雖然事後對佔理卻吃虧的一方暗中補償，但是勝者往往愈發囂張。只是今天他也是逼不得已，假如他不表態，那周圍看熱鬧的人日後未必不會見風使舵，跟著一起輕視他欺壓他。
路鶴寧覺得自己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