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以右為尊,能坐在當權者右手方向的,從來就是被認可的心腹。
晚宴開始,賓主盡歡。
……真的嗎?成才在心裡笑得諷刺,在這期間,憑他的警覺性,怎麼會察覺不到投注在他身上的各色眼神,表面上的盡興,不過是虛與委蛇。
老闆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席上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手。
“這是新來的兄弟,成才,大家認識認識,不用那麼拘束。”老闆慢悠悠地說。
成才站起身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不卑不亢,自有一派風度,多數人估摸著老闆的態度,都拿出了和善的嘴臉,只有成才對面的一個年輕人翻了個白眼,滿臉倨傲。
“哼,不過是走了袁哥的後門,我可不會認同你……要知道組織裡不養沒用的東西。”
成才看著老闆依舊微笑的模樣,眼神閃了閃,走過去向他伸出手,“不知這位是……”
年輕人撇嘴不屑地嗤聲,任由成才的手就這麼尷尬地保持著握手的姿勢。
老闆對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帶著一臉公關笑走上前,拉起年輕人和成才的手讓它們交握在一起,還有些誇張地上下晃了晃。
“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組織中被譽為‘腦’的吳哲大學士,真別說,他那腦子可真不是蓋的,一個頂過人一群,專管組織中技術方面的事。”轉頭對吳哲笑,“這是成才,別看他剛進組織,手上可是絕對有兩把刷子的……”
吳哲在助手的喋喋不休中頭痛地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對著成才說了句“歡迎”後賭氣管自己坐在一邊。助手抹了把汗對著成才訕笑,好在成才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人,只是溫和地拍了拍助手的肩,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宴結束,成才回到他和袁朗的房間洗去了滿身的酒氣。帶著一身熱氣出來的時候,成才看到袁朗隨意披了件浴衣,胸口敞開,露出大片古銅色的結實肌肉,翹著二郎腿坐在陽臺上默默抽菸,皎潔的月光打下來,在地上氤氳出一片昏暗,那消瘦了不少的側影,莫名讓他感覺到一股無法揮去的寂寥與滄桑。
成才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幾步,剛要伸出手,袁朗已經聽到動靜轉了過來。
“洗好了?”聲音沙啞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
“隊長……”成才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只是袁朗似乎是有什麼心事,又轉過頭去了。成才靜靜地看了他一會,低垂下眼開始收拾自己的床鋪。
就在這時,成才突然感覺到一雙結實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腰身抱了上來,後背緊接著靠在了一個熾熱的懷抱中。訓練有素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然後在意識到環住自己的人是誰後,慢慢放鬆下來。
成才微微偏了偏頭,疑惑,“隊長?”
袁朗拿自己的下巴蹭了蹭成才的脖子,輕輕嘆息,“不要說話,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成才站直了身體不動,就這麼任由袁朗抱著,好一會兒,耳邊才傳來帶著溼氣的聲音,“花兒,我殺人了。”
成才眼睫一顫,他自然知道袁朗說的殺人是什麼意思,幹他們這一行的,手上不可能不沾血,可這次,大概是袁朗第一次殺任務名單之外的人,雖然究根追底,那也是為了完成國家給與他們的任務。
“……這半年來,我參加了他們不少次數的交易,每一次的行動,表現最出色的人中總有我,所以我才爬得這麼快。”沉重的自嘲。
成才把手放在袁朗環著他腰的手上握緊,深呼吸,眼神堅定,聲音更是鏗鏘,“隊長,就算他們不是任務名單上的,但他們也染手了軍火走私,你殺的沒一個人是乾淨的,他們都會危害到國家的安定,你沒有錯,就算有負罪感,但是,我們沒有做錯,我們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