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低聲說道:“沈彧,你去查查二皇兄的底。”
二皇兄的底……而不是雍王?
沈彧一愣,旋即便猜到自家殿下顯然有些被說動了。
的確,趙弘潤的確是被說動了,至少已被說動了一部分。
畢竟那是來自雍王的承諾,儘管只是口頭承諾,說不好日後究竟會怎樣,但是在今時今日,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承諾。
單單對於趙弘潤來說。
當然了,這並不表示趙弘潤就會站在雍王弘譽這邊,他要先查一查這位二皇兄的底,看看他平日裡為人處世如何,又是否做過什麼對以公謀私的事,從而判斷這位二皇兄的為人。
但不管怎麼說,在太子弘禮與雍王弘譽兩者之間,趙弘潤已稍稍地偏向後者。
“會不會使得雍王殿下不高興?”
宗衛穆青猶豫地問道。
趙弘潤搖了搖頭:“去查吧,光明正大地查。……二皇兄非但不會阻止,反而會配合你等,除非他的為人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
“是!”
沈彧帶著幾名宗衛離開了,而趙弘潤則領著穆青、呂牧等人朝垂拱殿而去。
等到他到了垂拱殿時,其餘皇子們早就到了,眾皇子一起向天子行父子叩拜大禮。
一年到頭,也就在這種時候,大魏天子對待皇子們的態度是一致的,並不會差別對待,他對每一名皇子都說了一番鼓勵的話。
不過趙弘潤總感覺天子在鼓勵他的時候,彷彿有種惡意滿滿的錯覺。
比如那句再接再厲、挫而不餒,簡直就是在隱射他目前一勝兩負的事實,氣地趙弘潤暗暗咬牙切齒。
在此之後,眾皇子便散了,各自到後宮拜見他們的母妃,而趙弘潤與弟弟弘宣也離開垂拱殿,前往凝香宮。
此時沈淑妃已在寢宮梳妝打扮完畢,等著自己兩個兒子。
不得不說,往年因為並不受寵的關係,沈淑妃的日子也是過得較為窘迫拮据,都捨不得花銀子在尚功局裁縫新衣裳,將攢下來的銀子塞給兩個兒子。而如今沈淑妃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也逐漸提高,以至於不必額外花銀子,天子也會叫尚功局為她縫製新衣,畢竟沈淑妃宮中的衣裳數量的確少得可憐,根本難比宮中的嬪妃們。
而今日穿上了新制的衣裳,略顯蒼白的面頰上也擦上些胭脂,非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更添幾分韻味。
吩咐了凝香宮的宮女們幾句,沈淑妃便帶著貼身宮女小桃,在兩個兒子弘潤、弘宣的陪伴下,往文德殿而去。
端陽日的天子家宴,按照慣例設在文德殿的前殿,時間是未時,不過一般赴宴的皇子、后妃們會提早些許時間,在午時兩三刻就到殿中,免得到的時間比天子還晚,被指責為不尊禮法。
說起來,端陽日的天子家宴,也並非是所有的嬪妃都有資格赴宴,或都願意赴宴,有些不受待見的妃子,內侍監是不會去通知的,比如那位陳淑嬡,此女目前簡直跟被打入冷宮沒有多大差別。
還有一些嬪妃、妃子,則是因為無出,即沒有為天子生下一兒半女的關係,識相地沒有來湊熱鬧。
因此簡單點說,端陽日所謂的天子家宴,純粹就是天子的子女們,以及這些皇子、公主的母妃相聚於一宴的筵席。雖然並不是說無出的妃子就不許來赴宴,但是較真來說,無出的妃子在這個筵席中終難免會產生一種“肚不如人”的挫敗感,因此大多數情況下她們都是以稱病作為藉口缺席,免得看著別人的兒子女兒自己眼紅。
因為是家宴,因此席位的擺設與一般筵席有些不同。
首先天子的席位安置在比較靠近中央的位置,正對著大殿的出入口。旁邊,是皇后王氏的席位。而在天子席位的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