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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潤轉頭瞥了一眼烏兀,旋即就將目光投向戰場,他這才發現,遠方的那支碭山軍,過於地安靜了。
他上過戰場,因此他心中清楚,在戰場上,由於受到戰死的威脅,因此士卒們的精神十分緊張,在揮舞兵刃殺敵的時候,幾乎都會似“啊啊”地這般大聲嘶喊,彷彿此舉能夠增添心中的勇氣,使他們揮舞兵器的力量更加強勁。
雖然在趙弘潤看來,這只是一種類似心理暗示般的錯覺,但不可否認,很多軍隊計程車卒都有這種習慣。
但遠處的碭山軍士卒沒有。
他們太安靜了,除了將官向下傳達命令,幾乎沒有人張口大喊,一臉冷漠的碭山軍士卒,彷彿是準備將全身的體力都用來殺死敵軍,不希望浪費在無謂的嘶喊上。
這是一支能夠控制自己情緒、從容赴死計程車卒所組成的軍隊。
一支死氣沉沉的軍隊。
而烏兀與烏娜兄弟二人所驚懼的,恐怕也正是這一點。
因為哪怕是隔得很遠,他們亦能感受到來自碭山軍的強大的壓迫力。
“被你料中了。褐角部落的戰士們……全完了……”
望著遠處戰場的戰況,烏兀長吐一口濁氣,神色顯得有些微妙。
聽聞此言,趙弘潤低聲說道:“抱歉,此刻我救不下那些褐角部落的人……”
“唔。”
烏兀點點頭示意自己能夠理解。
畢竟前方的戰事還未結束,若是貿然闖入。很有可能會使碭山軍誤會,對他們展開攻擊。
雖說烏兀也很想救下那些被屠殺的褐角部落的戰士們,但與自己妹妹烏娜的安危相比,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打旗。”
為了防止遭到牽連,趙弘潤吩咐肅王衛取出他的王旗。
只見肅王衛的衛長岑倡從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黑底白邊、內繡白色肅王字樣的王旗,將其綁在一支長槍上,高舉起來,藉此向碭山軍表明身份。
畢竟他們一行人中,還有包括烏兀、烏娜在內的百餘名青羊部落的人。因此並不是沒有可能被碭山軍誤會而發動攻擊。
而趙弘潤一行人這邊剛一打旗,在碭山軍的本陣,大將軍司馬安便早已注意到了。
其實確切地說,當趙弘潤一行人在那處高坡上觀瞧戰場的戰況時,這位大將軍就已經察覺到了,只不過趙弘潤身邊宗衛們與肅王衛們那清一色的甲冑,讓他打消了這是敵人援軍的念頭而已。
“不堪一擊。”
在大將軍司馬安的身邊,碭山軍大將聞續面色冷淡地望著戰場上兵敗如山倒的褐角部落的軍隊。轉頭對自家大將軍說道:“將軍,天色不早了。讓白方鳴從中央突襲敵軍本陣,儘快結束這場仗吧,也好早些紮營過夜。”
“我還打算偷偷懶的……”
話音剛落,另外一位大將白方鳴便開口抱怨道,隨後,他一臉無奈。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說道:“算了,早點打完早點做飯……中午那些乾糧我就沒吃飽。”
說罷,他正等著司馬安下達命令,卻意外地發現,自家大將軍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戰場上。
這可是甚為罕見的事。
“大將軍?您怎麼了?”聞續疑惑地問道。
司馬安也不解釋。只是面朝著趙弘潤所在的那處高坡,努了努嘴。
聞續與白方鳴兩位碭山軍的大將下意識轉過頭去,正巧望見肅王衛們揚起的肅王王旗。
“哈哈,被逮到了!”
發現這一狀況,白方鳴頓時咧嘴大笑。
“閉嘴吧你!”聞續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呵斥了白方鳴一句,旋即暗自嘀咕道:“奇怪了,並未聽說商水軍就在附近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