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不該親身犯險的。”
就在趙弘潤暗自惆悵時,宗衛長沈彧忍不住再次在旁勸說道:“倘若您只是想要探明羯角大軍的情況,我等大可代勞,您只要在城內等候訊息即可。”
趙弘潤聞言轉過頭來,笑著說道:“沈彧,這件事,恐怕唯有本王能辦到。”
是的,只有擁有過目不忘天賦的他,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看清楚羯角大軍的概貌,比如對方可曾築建營地?建在哪裡?營地的分佈情況又是如何?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漏洞?等等等等。
或許記憶力普通的一般人,哪怕當時牢記了這一切情報,事後亦有遺忘的可能,但是趙弘潤則不同,只要他看過一眼,就能牢記在心中,回到雒城內那頂氈帳後,在泥盤中做出相應的模型,以方面之後的戰事。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想來他趙弘潤絕不會親身犯險,萬一戰場上哪支流矢不長眼呢?
“下令全軍,緩緩推進。”
在趙弘潤的命令下,這支約四千人左右的混編魏軍,緩緩朝著前方那座山坡推進。
而在推進時,那兩百五十輛連弩戰車一字排開,幾乎保持著一致的速度,在每輛戰車的前方,都有四名手持盾牌的商水軍士卒,目的是為了防止羯角騎兵射殺拉乘的戰馬;而在戰車隊伍的兩側,一千名出身白羊、灰羊、青羊等羱族部落的戰士,分作兩隊,一左一右,保護著這支隊伍,以免羯角騎兵從兩側夾擊。
不可否認,這樣的兵種部署是沒有錯的,可問題是,對面那可是有整整二十餘萬羯角軍啊,四千人,挑釁二十餘萬?
除了趙弘潤以外,相信絕大多數的商水軍士卒,亦或是那些在旁協助他們的羱族騎兵們,他們此刻的心情必定是相當的複雜。
然而,讓雙方都目瞪口呆的是,似這種臨時拼裝的所謂連弩戰車,居然在戰場上展現出了他們毫不遜色猛火油的強大殺傷力。
只見那些粗如手指的弩矢發射出去,對面那些羯角奴隸兵們可謂是擦到傷、碰到死,往往還沒等他們狂奔出多遠,就已經一片一片地倒下了,可謂是遍地的屍骸。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魏軍一方目前居然還是零傷亡。
這個距離……有點危險了。
目測到那些奴隸兵們與連弩戰車防線的距離,趙弘潤皺了皺眉,當即下令全軍掉頭。
只見在羯角一方愕然的目視下,魏軍那兩百五十輛連弩戰車調轉了方向,似乎打算撤離。
但是戰車上那些操控連弩的商水軍士卒們,可並未停止射擊,只見他們迅速調整連弩的地盤,使連弩重新校準方向,仍就對準了身後方的奴隸兵們。
水平層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調整射擊口的機制,這個當初困擾了冶造局工匠們好幾日的設計,哪怕是在中原國家,那也是絕無僅有的。
遺憾的是,目前只能做到水平面左右調整射擊口,卻無法上下調整,這也正是連弩無法安置在城牆上作為守城武器的一個關鍵性的弱點。
不過話說回來,在連弩那強大的殺傷力下,些許設計上的不足,顯得微不足道。
誰能想象,面對著數以萬計的羯角奴隸兵,那兩百五十輛連弩戰車,一邊向雒城方向撤退,一邊向身後方的奴隸兵們射擊,硬是在己方零傷亡的情況下繼續擴大戰果,讓策馬佇立在遠處高坡上觀望的比塔圖面色鐵青。
也難怪,畢竟那些奴隸兵們普遍只有一杆劣質的長槍,缺少遠端遠端武器,因此,很難對擁有強大遠端殺傷能力的魏人造成什麼傷害。
更何況,當這些奴隸兵們追趕得緊,連弩戰車的弩矢發射速度趕不上那些蜂擁而至的奴隸兵時,兩側作為護援的羱族騎兵們,亦在趙弘潤的命令下,用手中的長弓幫忙射擊,緩解連弩戰車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