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魏國?還是說,是為了那位魏國的肅王?
明明是楚人,卻要為魏國而戰?為魏人稱呼為肅王的那個人而戰?
儘管心中對趙弘潤頗為感激,但冉滕亦難免產生了這樣的疑慮。
歸根到底,無非就是他對魏國還沒有產生歸屬感的關係。
安陵、召陵、睢陽,那些商水周邊城縣對鄢陵、長平、商水等楚人的敵意,讓那多達四十幾萬歸降魏國的楚人時不時地就產生這樣的想法:魏人不歡迎我們,我們只是寄宿在魏國的外人。
正因為存在著這樣的想法,冉滕有些不能接受他們商水軍在這場體現魏國意志的戰爭中所蒙受的巨大損失。
最終,冉滕得出了一個多少能讓他接受的答案:他們商水軍,並未是為了魏國或魏人而戰,只是為了那位魏國的肅王,那位給予了他們更優越生活環境的肅王姬潤。
可問題就在於,肅王姬潤,那是魏國的肅王,是魏人的皇子。
他……究竟是怎樣看待我商水軍呢?
冉滕暗暗想道。
不得不說,假若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骸中,哪怕有一名魏人的屍骸,都不會讓冉滕產生這樣負面的想法。
可事實就是,這裡死的都是楚人,或是雒城羱羝兩族的族人,沒有一個魏人。
也虧得趙弘潤在商水軍中威望頗高,倘若換做其他人,恐怕這些商水軍早就表露明顯的不滿了。
“呼……”
搖了搖頭,將那些胡思亂想拋之腦後,冉滕站起身來,準備繼續搬運屍骸。
可就在他剛站起來的時候,身旁卻跑過兩名商水軍士卒計程車卒。
見此,冉滕皺了皺眉,呵斥道:“你們去做什麼?想偷懶麼?”
“冉滕千人將……”那兩名商水軍士卒停下了腳步,回頭過來,表情有些畏懼。
不過畏懼歸畏懼,其中一人仍鼓起勇氣解釋道:“是……項離千人將讓我們暫停手中的事務。”
“項離?”冉滕愣了愣,皺眉說道:“胡說八道!項離千人將叫你們不必再搬運屍體了?”
“不是不是。”另外一名士卒連忙解釋道:“是肅王,肅王在那邊用草葉吹一支曲子,項離千人將叫我們都過去聽,據說是徐炯三千人將的命令。”
徐炯是三千人將,冉滕是千人將,雖然兩者並非是直屬的上下級關係,但終歸軍職差了兩個大檔,這讓冉滕面色稍霽。
不過更讓他詫異的,卻是這名士卒的前半句。
肅王?用草葉吹曲子?
望著那兩名士卒奔遠的背影,冉滕猶豫了一下,亦朝著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他很好奇,好奇於那位肅王殿下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西城牆,又為了什麼目的而吹奏那個曲子。
快步走了大約兩百來丈,冉滕面色一愣,因為他瞧見,遠處居然圍聚了成百上千的商水軍士卒。
而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都十分安靜,使得冉滕果然能夠聽到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草笛聲。
“喂,讓讓。”
冉滕用他魁梧的身軀強行擠入了人群。
當即,前面那位正靜靜傾聽著草笛聲的商水軍士卒憤怒地回過來頭,嘴唇微動可能是想罵人,但一瞅見身後的竟然是冉滕千人將後,立馬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強行朝一旁擠了擠,給冉滕留出一個空位。
也難怪,畢竟千人將在軍中,已經是一個非常高階別的將領了。
“唔。”冉滕朝著那名士卒點了點頭,隨即繼續朝前擠,費了好大力氣,並且遭到了好些商水軍士卒不悅甚至是憤怒的瞪視,冉滕總算是擠到了人群的中央。
他驚訝地看到,在人群的中央,那位他心底頗為尊敬與感激的肅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