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朝中各部最近對上將軍府可是禮遇有加、不敢怠慢,可誰能想到,上將軍府的府正,規模位比六部尚書還應該高上半階的晁立棟,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魏天子的第八個兒子趙弘潤一腳踹下水渠。
更好笑的是,那晁立棟還不會水性,以至於被一干兵衛救上來時,又吐又嘔,好不難堪。
可以預見,經此一事,上將軍府顏面喪盡,再難有前一陣子的風光。
“那個劣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在那裡做什麼?”魏天子帶著幾分責怪問道。
童憲聞言低聲說道:“陛下,您忘了?肅王殿下兩日前曾因為溫崎先後到過禮部、刑部以及大理寺,將數月前的科場舞弊案的那名學子溫崎提出了大理寺……”
魏天子疑惑地望了一眼童憲。
溫崎的事,魏天子是清楚的,因為他兒子趙弘潤已與他溝透過。
雖說那溫崎曾擾亂禮部主持的會場秩序,不過魏天子大致也清楚前因後果,只不過這種小事他懶得理會而已。
甚至於,魏天子對那溫崎亦有幾分興致,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在禮部考官的眼皮底下舞弊的,更別說還是幫助多人舞弊,助其登上甲榜名單。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溫崎也稱得上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因此,溫崎除了被投入大理寺的監牢以外,就沒有遭到什麼別的刑法,這不可否認也是魏天子手下留情。
否則,單憑惡意報復朝廷,就足以判溫崎一個處斬之刑。
“這事……有什麼關聯麼?”
魏天子皺眉問道。
童憲笑了笑,佈滿褶皺的老臉鬆弛了下來,低聲說道:“想來是周尚書遇害之前未曾在這件事上難為肅王殿下,肅王殿下心中記得這份情誼,因此在得知周尚書遇害之後,連忙趕去……”
聽聞此言,魏天子點點頭略帶幾分笑容地說道:“那劣子品性不堪,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童憲一聽就懂了:上將軍府府正晁立棟,那一腳之仇是討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他藉機說道:“陛下,要讓肅王殿下負責此事麼?”
聽了這話,魏天子眉頭微微一皺,沉思說道:“若是帶兵打仗,朕已知我兒本事,只是這偵查刑案……還是由大理寺的徐榮來主持吧。”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至於朕那劣子,唔,若周焉果真生前與他有情義在,恐怕朕要他莫要插手他也未必會聽……罷了,就封他一個督查使吧。”
這話聽得垂拱殿殿內的大太監童憲以及三位中書大臣暗自偷笑不已。
畢竟,能讓魏天子做出如此妥協的,在魏國那可不多。
而就在這時,就見魏天子輕吸了一口氣,面色逐漸陰沉下來,沉聲說道:“告訴大理寺的徐榮,告訴我兒,此番刑部尚書周焉遇害一事,定要給朕查清楚始末緣由。……無論對方是誰,身份如何,家世如何,一律按謀逆造反嚴辦!”
謀逆、造反,這是魏國最重的刑懲規格,犯案之人,輕則滿門處死、重則株連六族,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嚴重的刑罪款項。
因此,聽了這話,殿內其餘四人心中不由為之一凜。
他們知道,魏天子這回果真是動了殺心了。
而與此同時,大理寺愛卿正徐榮、少卿楊愈,大梁府府正褚書禮,刑部左侍郎唐錚以及右侍郎單一鳴,他們正站在那條水渠旁,滿臉苦笑地看著一干兵衛們將晁立棟這位上將軍府的府正從水渠裡撈上來。
在旁,趙弘潤與衛驕、呂牧等一干宗衛們冷笑連連。
甚至於,穆青還表情誇張地說著風涼話:“殿下,您方才那一腳簡直絕了,沒有數十年的功底,可踢不出這一腳啊,乾脆利落,穆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