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杜宥捋了捋下巴上的一小撮鬍鬚,沒有說話。
倘若換做旁人,似這般“挑釁”秦使,恐怕杜宥早就喝斥驅逐了,可是對於日後很有可能成為肅王妃的女子,他覺得還是莫要貿然得罪為好。
少君……此女子認得少君?還是說,她看出了什麼?
與此同時,秦使甘敘也在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羋姜與秦少君。
而就在這時,忽見趙弘潤咳嗽一聲,打破了偏廳內的詭異氣氛:“諸位怎麼都不說話?……哦,對了,方才趙勝大人說什麼欺人太甚,為何有此一說?”
趙弘潤的打岔,使得繇諸君趙勝立即想起了方才的事,指了指手中的國書對趙弘潤以及禮部尚書杜宥說道:“肅王殿下,還有杜宥大人,這份國書……秦國實在是欺人太甚!”
見繇諸君趙勝說話時臉上流露出怒色,禮部尚書杜宥也無暇再關注秦少君與羋姜,皺眉問道:“趙勝大人何出此言?”
只見繇諸君趙勝看了一眼秦主使甘敘,食指在國書內的文字上輕輕劃過,口中沉聲說道:“秦,想讓我大魏認可他們對隴西的統治,並且,要我大魏給予賠償。”
聽了這話,趙弘潤與杜宥的面色頓時一沉,不約而同地用不善的目光看向秦使甘敘。
“敢問尊使,趙勝大人所言可是屬實?”杜宥直視著甘敘,沉聲問道。
秦使甘敘捋了捋鬍鬚,徐徐說道:“趙勝大人的言論,過於偏激了。……此次我大秦是本著兩國和平而出使貴國。只不過,杜宥大人想必也清楚,隴西魏氏當年挑釁我大秦在先,亦曾侵佔我大秦的國土,豈彼可侵吾、吾不可犯其國哉?”
此子所用的語言,是隴西一帶的方言,與如今的魏言有些區別,但大致還是可以聽得懂。
而對此,趙弘潤亦是默然不語。
畢竟甘敘的確說的沒錯,隴西魏氏丟了祖宗基業,那是魏氏無能,怪得了誰?這天下本就是弱肉強食的。更何況還是隴西先去挑釁秦國,如今被秦國滅了國家,還指望對方交還國土?
真以為秦國單單只是為了討回一口氣?只是因為被隴西魏氏殺了邊境一些國民,就對隴西發動了長達二十年的戰爭?
開玩笑!
至少趙弘潤是不會相信這種“大義凜然”的解釋的。
總之一句話,隴西那塊地,別指望秦國會主動交還給魏國。
“那麼……賠償呢?”杜宥面無表情地問道:“為何要我大魏賠償?”
聽聞此言,甘敘風輕雲淡地笑道:“隴西魏氏曾經對我大秦國民的惡行,罄竹難書,如今雖國亡仍不足以平息民憤……然而貴國收容了魏氏,我大秦敬仰貴國,不希望與貴國交惡,但是,吾王也需要給萬民一個交代。”
杜宥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不知貴方想要什麼交代?”
話音剛落,就見甘敘從懷中取出一份地圖,將其平鋪在矮桌上,待趙弘潤、杜宥、趙勝大人看了幾眼地圖後,甘敘伸出右手在地上一按,隨即做了一個攬向他一方的動作。
“斷無可能!”杜宥當即喝道,眼中露出幾許怒火。
要知道甘敘方才那一按一攬,包括了地圖上三川郡的西北部以及河東郡的西部,這兩者加起來不亞於一個隴西,怎麼可能割給秦國作為賠償?
痴心妄想!
見杜宥一臉怒容,秦使甘敘面色不改,在思忖了片刻後,說道:“那若是這樣呢?”說著,他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將三川郡西部大概半個隴西的範圍圈了起來。
杜宥冷笑兩聲,一言不發。
見此,秦使甘敘開口道:“杜宥大人,據我大秦所知,三川之地雖說曾經歸屬貴國,但如今,貴國已經失去了對三川的掌握,換而言之,這片土地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