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陵君景舍擺擺手阻止了毋狺的怒罵,嘆息著解釋道:“雖說蔡厚倒戈投敵,但相信這件事他也是身不由已。……蔡溪被魏軍攻縣,蔡厚一門老小皆被魏軍所擒獲,他又能如何?”
聽了這話,毋狺臉上的憤慨之色這才逐漸褪去,轉而升起一股對魏軍的不滿:“莫不是那姬潤利用蔡厚的家眷威脅蔡厚?哼!卑鄙之徒!”
“呵。”壽陵君景舍苦笑了兩聲。
卑鄙麼?
確實卑鄙。
不過,自古以來,沙場上為求勝利不擇手段,乃是最大的道理。
即便是換做他壽陵君景舍,難道就會因為那所謂的仁義,放棄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
倘若果真如此,那他景舍就活不到眼下,也無法闖出楚國三天柱之一這般的名聲。
更何況,即便再卑鄙,但至今為止那位魏公子潤也並未在楚國製造什麼無謂的屠殺,甚至於曾多次取出軍糧救濟附近的楚民,相比較濫殺無辜、將殺人視為取樂遊戲的齊國名將田耽,那位魏公子潤的品德,不知要高尚多少。
搖了搖頭,景舍岔開話題說道:“暫且不評論這樁事,景某請兩位將軍前來,乃是希望你二人各帶一支兵,一人前往蔡溪,一人前往濠上。”
費莊與毋狺對視一眼,並未感到多少驚奇。
畢竟眼下,蔡厚倒戈投敵、周徵兵敗身死,這就意味著魏軍通往濠上的道路幾乎已暢通無阻,雖說途中還有西陽縣縣公西門嵇所率領的三萬西陽縣師三萬,以及彭蠡君熊益麾下大將徐暨所率領的近五萬彭蠡軍,但這合計八萬軍隊能夠阻擋得住十幾萬魏軍麼?
費莊與毋狺對此毫無信任。
“景舍大人對此有什麼具體安排麼?”費莊穩重地問道。
壽陵君景舍聞言沉思了一番,皺眉說道:“我本不想先於魏軍之前行動,但那姬潤這般逼迫,我也不好再按兵不動……據我估計,最遲到二月下旬,唔,或更有可能是二月上旬,齊王呂僖就會發動對王都壽郢的攻勢。雖我並清楚東邊那邊的狀況,但相信那邊的田耽,多半也會在這個時候展開猛攻……眼下還未抵達壽郢城下,就只剩下這邊的十幾萬魏軍了。”
說到這裡,景舍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務必要阻止姬潤帶兵抵達我大楚王都城下,否則,齊魯魏三軍聯手攻打壽郢,對我大楚兵卒計程車氣,著實是一個打擊。……巨陽縣這邊,我會盡量拖住姬潤,但此子韜晦、詭計無不擅長,倘若景舍有個什麼疏忽,就要靠你二人了。”
“末將定不負景舍大人所託。”毋狺信誓旦旦地說道。
而此時費莊卻露出了幾許遲疑之色,皺眉說道:“景舍大人,單靠我二人麾下本部兵力,恐不足以阻擋魏軍……”
“放心。”壽陵君景舍點了點頭,說道:“費莊,你為人穩重,你去支援濠上,我會請暘城君熊拓公子攜他麾下十萬軍助你。至於毋狺你,則去蔡溪,我再親筆寫兩封書信給你,你派人交給正陽縣師的縣公西門嵇與彭蠡軍的徐暨將軍,請他二人助你一臂之力。”
聽聞此言,費莊與毋狺心中大定。
不過旋即,費莊臉上又露出幾許擔憂之色:“景舍大人,可如此一來,巨陽縣就只有十幾萬兵……”
“無妨。”壽陵君景舍笑著說道:“雖巨陽縣只剩下這些兵力,可若是那魏公子潤趁機前來攻打,我亦不會如此輕易就將巨陽縣拱手相讓。”
聽聞此言,費莊與毋狺對視一眼,心中的不安逐漸褪去,畢竟他們二人所效忠的這位主君,乃是他們楚國的三天柱之一,豈會敗在魏國一介小兒手中?
然而,他們並不知曉,此刻身在冰城的那位魏公子姬潤,他也是這麼想的。
數日間,巨陽縣這邊的軍隊排程,就被青鴉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