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睦也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當斟酒計程車卒來到他面前時,他面帶微笑,謙遜有禮地擺手拒絕。
相比之下,廉駁就不管那麼多,從那名斟酒計程車卒手中奪過酒壺,直接就著酒壺嘴往嘴裡灌。
看著他粗鄙的飲酒方式,屋內在場眾人,竟無一人用眼去瞧,一個個裝作沒有看到。
而在灌酒的期間,廉駁的目光則頻頻在北燕守樂弈與雁門守李睦二人身上來回打轉或許在他看來,這屋內能稱得上豪傑的,除他以外也就只有這兩位了。
其餘似暴鳶、靳、馮、蕩陰侯韓陽等輩,廉駁全然當他們不存在。
屋內唯一存在閒聊的,也就只有暴鳶與李睦了,畢竟他倆都是韓王然的擁躉,而且以往交情不淺,再加上多年未曾相見,正好趁此機會敘敘舊。
不過在閒聊之前,李睦先詢問了暴鳶的傷勢由來,畢竟他一看就看出暴鳶的右腿受了重傷,以至於移動不便。
聽到李睦的關切詢問,暴鳶一臉慚愧地苦笑道:“這是在淇關時受的傷。……魏軍有一種稱之為連弩的戰爭兵器,相當厲害,我本欲逞勇,率三百騎奇襲魏軍本陣,卻沒料到,魏軍將那種連弩埋伏在本陣,僅僅一通齊射,就讓我三百健騎,半數當場斃命。”說著,他輕輕拍了拍受傷的那條腿,感慨道:“如今中原的戰場,已非是單憑個人勇武,討殺敵將,便能夠扭轉勝敗的了……”
剛說到這,就聽廉駁在對面一臉不爽地冷哼了一聲,唬地暴鳶在愣了一愣後,立馬轉移了話題:“總之,那次我算是命大,僥倖撿回一條性命。”
李睦默然地點了點頭,同時抬頭瞥了一眼在對面就坐的廉駁單從廉駁僅僅用一聲不渝的冷哼提醒暴鳶小心說話,就足以證明,廉駁心底其實也認可暴鳶的話,只是他不想承認而已。
李睦聽說過不少關於廉駁的戰事,事實上,廉駁是一位既擅長兵謀、又擁有強大個人武力的勐將,單憑個人武藝,絕對是北原十豪當中的首位。
但可能是性格使然,廉駁更習慣用最直接的方式透過武力使敵軍屈服,而不是使用計謀,以至於國內有不少人將廉駁視為純粹的單憑武力的勇將。
可惜的是,時代不同了,中原戰場再沒有多少將領會身先士卒、親自上陣殺敵,更多的則是在後方指揮作戰。
這使得廉駁越來越難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在暗自感慨了一番後,李睦詢問暴鳶道:“還有幾人未到?”
暴鳶聞言回答道:“據說,侯是向所有人都傳了信,不過,我猜鉅鹿守燕縐恐怕是來不了了。……前一陣子齊國內亂,燕縐為報復先前齊將田驁率軍進攻他鉅鹿縣一事,據說趁著齊國內亂,出兵攻打武城,不出意料的話,這會兒應該與田驁、田武父子交戰。”
聽了這話,李睦大感驚訝:“齊國內亂?因何內亂?”
暴鳶聞言這才想到李睦久久坐鎮雁門,並不清楚齊國那邊的變故,遂解釋道:“去年的時候,齊王呂僖組織齊魯魏三國聯軍,討伐楚國,結果在攻打楚國的半途中病逝了,目前,呂僖的幾個兒子為了爭奪齊王之位,正在國內打得火熱。”
聽聞此言,李睦點點頭,恍然說道:“我前些年在雁門時,就聽說齊魯魏三國聯盟……齊魏不是有過節麼?”
暴鳶聞言哭笑不得,心說您這是哪年的老黃了。
他無奈地解釋道:“是魏國的魏公子昭。……五年前,楚國伐魏,魏公子潤年僅十四歲披甲為帥,出征應戰楚軍;而魏公子昭,則孤身千里前往齊國,說服齊王呂僖出兵協助。……眼下,魏公子昭,也就是姬昭,以齊王呂僖的女婿身份,拜齊國左相一職,使得齊魏聯盟,尤為牢固啊。”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哦,對了,當年還有魏公子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