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川雒聯盟,就擁有著上百萬的羊群,這還不包括部落、羯部落、羚部落與王庭所在的烏須部落。
並且,牲畜只是這份財富中的一方面,除此之外仍有另外一項無法讓人忽視的龐大利潤:奴隸。
竟然魏國對奴隸、奴工一直避而不談,但不可否認,使用奴隸與奴工遠比僱傭本國平民划算得多。
倘若僱傭本國平民,非但平時要支付工錢,萬一受了工傷還得給予撫卹賠償,否則就會被刑部與御史盯上;可僱傭奴隸呢,只要管飽即可,就算奴工因為各種原因出現死亡情況也不必為撫卹頭疼。
正因為這個原因,如今魏國國內那些由工部主持的大工程,實際上都是以奴工作為主要勞動力。否則,全靠僱傭民夫或徵用刑徒(囚犯),如何能夠滿足魏國那巨大的勞動力缺口。
要知道,某位肅王殿下可即將與工部聯合出臺一項前所未有規模的百年工程修建全國範圍官道,使條條大路通大梁,全面改善魏國的道路情況。
什麼博浪沙河港十年工程、梁魯渠五年工程,與這項百年工程想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因此可想而知,魏國的勞力缺口,或者乾脆點說奴工缺口到底有多嚴重。
而在這種情況下,擄掠河西羌胡之民,就成為了魏國國內貴族們除了搶掠河西之地的龐大牲畜外,第二種利潤龐大的牟利來源。
甚至於,對此某些人已在摩拳擦掌、急不可耐想當初某位肅王出征三川時,那些人錯過了這種血腥的牟利機會,而如今,又出現了河西羌胡這頭肥美的羔羊,豈能錯過?
正所謂利令智昏,在龐大利潤的誘惑下,魏國國內的諸多王公貴族們再一次聞風而動,紛紛聯合起來,倘若某位肅王殿下再一次擋在他們發財的路上,那麼,他們將毫不猶豫地再次重演當年三川貿易初時的事,聯合起來迫使這位肅王殿下妥協。
而慶王趙弘信,就是他們在被雍王弘譽婉言拒絕後找到的代言人,為了河西之地的龐大利潤,他們將不遺餘力地支援慶王趙弘信,搬倒雍王,且使肅王屈服。
可沒想到,今日肅王趙弘潤,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件事說破,這讓在場諸王侯始料未及之餘,有些茫然失措。
肅王……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場諸多王侯皆有些看不透,以至於在足足十幾息內,殿內依舊寂靜非常,落針可聞。
而趙弘潤卻不管這些人,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一口地抿著。
見此,慶王趙弘信皺皺眉,在思忖了片刻後,笑著說道:“弘潤怎得突然提起此事了?”
聽聞此言,趙弘潤轉頭看了一眼慶王弘信,似笑非笑地說道:“五王兄不知,小弟在汾陰時,聽說國內有幫不安分的傢伙,企圖聯合起來威逼小弟,迫使小弟對此妥協……”
“有、有這事?”慶王趙弘信面色古怪,訕訕說道。
而此時,趙弘潤卻盯著慶王弘信低聲說道:“據說,五王兄亦牽扯其中?”
“……”慶王弘信張了張嘴,可還未等他開口,卻見趙弘潤忽而笑道:“當然,小弟相信五王兄與此事必定沒有關係,畢竟你我兄弟一場,何以要弄到反目的地步呢?父皇幾番說我脾氣臭,我也承認,我就是無法忍受某些人問也不問,就擅做主張地從我的碗裡夾肉吃……我是這樣想的,我給你的,你拿著;沒給你的,莫別伸手。……這樣對彼此都好。要不然了,我寧可我手裡的碗砸了,也要把這些傢伙端著碗的手給剁了!”
聽著趙弘潤意有所指的話,慶王弘信麵皮一陣抽搐,幾番做出彷彿要豁出去的架勢,但最終卻仍舊忍了下來,乾乾笑了兩聲。
不得不說,此刻慶王弘信心中倍感窩火,他哪裡會聽不出趙弘潤那指桑罵槐似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