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魏將宮淵及時下令停止攻擊的原因。
然而在魏將宮淵身旁,衛驕、呂牧二人卻似乎並不懂得這條不成文的規定,見主將下令停止攻擊。不解地問道:“將軍為何下令停止攻擊?……難道將軍真相信營外的楚軍會投降?”
宮淵搖搖頭,淡淡說道:“那幾面白旗,並非是楚軍想要投降的意思。”說著,他便將那幾面白旗的真正含義告訴了衛驕、呂牧二人。
衛驕、呂牧二人恍然大悟,頓時回頭觀瞧。
果不其然,只見在營外,唯一對他們魏營有所威脅的那些長弓手兵陣,已逐漸向後退離。而那些仍在徐徐向前推進的楚國步兵,卻只是將盾牌舉在身前。一步一步地朝著魏營走來。
“不會有詐吧?”
衛驕忍不住嘀咕道。
宮淵聞言搖頭說道:“楚人再怎麼狡詐,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耍詐,若他們真敢這麼做,必定會被天下人所不齒,到時候我大魏亦或是齊、魯兩國再與楚國交兵時,再沒有人會相信楚人……相信楚人明白什麼叫做因小失大。”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更何況,楚軍的長弓手已經撤退了。沒有那些長弓手的壓制掩護,單靠這些步兵。就算抵達了槍林那一帶,也奈何不了這座軍營,沒事。”
衛驕、呂牧二人這才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而此時,趙弘潤見營牆上的魏兵普遍都停止了攻擊,心下納悶,遂與工部左侍郎孟隗一同上營牆來瞧瞧究竟。因此來到了宮淵等人所在的位置。
“怎麼了,宮淵將軍,為何下令停止攻擊?”
“肅王殿下。”聽到趙弘潤的聲音,宮淵回頭瞧了一眼,連忙拱手抱拳施禮。隨後將方才的那一幕向趙弘潤解釋了一番。
“舉白旗要求收斂戰亡的兵將屍體?”趙弘潤狐疑地瞅著營外徐徐而來的楚兵,皺眉說道:“依我看,恐怕是為了回收那些武器與甲冑吧?”
宮淵聞言聳了聳肩,畢竟他也清楚暘城君熊拓麾下還有三萬從他們魏營釋放出去的原熊琥軍士卒,因此也不難推測,楚將宰父亙之所以懇請收斂戰死兵將屍體的目的。
“不能進攻麼?”趙弘潤皺眉問道。
宮淵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苦笑說道:“倒也不是就一定不能進攻……不過,這樣做有失道義,或許會遭人詬病……”
趙弘潤聞言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所謂的道義,可以理解為是當世的輿論,無論是對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衡量標準,關係著世人的看法,以及與別的國家的外交,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其實說得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沉思了片刻,趙弘潤吐了口氣,釋然道:“罷了,就讓他們將屍體連帶著武器裝備都帶回去吧……暘城君熊拓多半打算將這些戰死的楚兵的裝備分發給那三萬熊琥軍,哼,未見得會如他意。”
平心而論,趙弘潤是不情願任由楚兵們以收斂戰死兵將屍體為藉口,順道將那些武器、鎧甲也回收,不過這件事既然上升到了國家的道義層次,他也不敢輕易造次。
不過一想到這些武器、裝備暘城君熊拓十有**會分發給那三萬熊琥軍士卒,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些,畢竟在他估算中,那三萬熊琥軍士卒在回到楚營後有多半可能會與熊拓麾下的軍士發生矛盾。
若是那兩支楚軍相安無事地相處著,那趙弘潤只有自認倒黴,可若是那三萬熊琥軍士卒與熊拓軍計程車卒爆發過矛盾,那麼如今那些人得到了兵器、甲冑,萬一兩支楚軍再發生些什麼摩擦,相信那場面必定會十分精彩。
事已至此,趙弘潤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而此時,楚將宰父亙所率領的大軍仍在向前推進,可待等大軍距離那片槍林僅二十餘丈遠時,所有的步兵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