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眾楚兵們伸著腦袋等著趙弘潤那所謂的選擇時,趙弘潤卻轉開了話題:“遙想三個月前,當暘城君熊拓率領大軍攻入我大魏疆域,殺戮我大魏百姓時,本王對天起誓,定要挫敗這廝。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如今,僅僅三個月,本王便打敗了暘城君熊拓十六萬大軍,更叫平輿熊琥被囚於我大軍之中。可惜,今日還是被暘城君熊拓給逃了……”
說到這裡,趙弘潤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既然暘城君熊拓逃回了楚國,本王便反攻到楚國去又如何?!……總之,若不能擒殺暘城君熊拓,本王絕不罷兵!”
高臺底下,武尉王述好奇地小聲詢問馬彰:“殿下怎麼曉得那熊拓已逃往楚國?”
馬彰聞言還來不及解釋,旁邊大將宮淵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小聲說道:“廢話。不然哪來藉口攻打楚國?”
“藉口?我大魏遭到楚國進攻,如今反攻楚國,這還需要藉口?”王述不解嘀咕著。
事實上正如趙弘潤所言,他刻意地著重提起暘城君熊拓,就是為了讓他接下來反攻楚國變得名正言順。
因為仔細計較起來,這次魏楚交兵的真正原因,是因為那支楚國的使臣隊伍在雍丘附近遭遇襲擊,因此嚴格來說。這是魏國的不是,畢竟那支楚國的使臣隊伍是在大魏境內遇襲的。因此大魏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退一步說,即便不是魏人所為,大魏也應當追查出兇手,將兇手交給楚王處置。
換而言之,楚使的隊伍遇襲是因,楚國對魏國宣戰才是國。
但是眼下。趙弘潤卻偷樑換柱,將暘城君熊拓進犯大魏說成是因,使得他接下來反攻楚國的果變得順理成章。
而若是不這麼說的,趙弘潤揮軍攻楚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趙弘潤將攻楚的主要目的歸於欲擒殺侵犯大魏疆域、殺戮大魏子民的暘城君熊拓。也是為了儘量避免與整個楚國變成死敵,要知道,楚國在與魏國交戰的同時,國內至少有三成的可調遣兵力,用來防備東邊的齊國,換而言之,楚國擁有著同時與兩國交兵,兩線作戰的底蘊,並不是如今的魏國單憑自己可以應付的。
不可否認,趙弘潤將攻楚的目的定義為討伐侵害了大魏利益的暘城君熊拓,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畢竟暘城君熊拓並不能代表整個楚國,出兵討伐熊拓的領地,並不能算是挑釁了整個楚國。
再加上眼下趙弘潤剛剛挫敗熊拓的十六萬大軍,這股強大的軍事力量也無異於給楚國敲響了警鐘,讓楚王清楚認識到魏國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羸弱不堪。
因此,在趙弘潤並未觸犯了整個楚國利益的前提下,楚王會著重考慮是否要繼續這場國與國之間的征伐,儘管到時候趙弘潤麾下的大軍多半已經攻到了暘城君熊拓的領地。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趙弘潤借這段話,將大魏定義為“受害方”,因此就算是他反攻楚國,也頂多只是“受害方做出反擊”,這就避免了讓這五萬楚兵將他們視為侵略者,從心底裡滋生反感。
這不,讓趙弘潤說完那番勸降的話後,五萬楚軍俘虜大部分都很平靜,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而此時,趙弘潤接著說道:“眼下,正是我軍討伐暘城君熊拓之時,若是你等願意協助我軍,則本王在此許諾,只要攻下了暘城君熊拓的治地城池,便赦免你等先前在我大魏所犯下的一概罪孽,賜予你等我大魏子民身份,並論功行賞……事後,你等可攜帶家中老小,移居我大魏境內,待遇一概比同我大魏子民。願卸甲歸田者,本王承諾撥給房屋一間、田地十畝,三年內免賦,三年後賦稅比同我大魏田農,什二之賦。……可如若擒殺熊拓後,有人不願移居我大魏,本王亦不勉強,按功分發路費,放其迴歸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