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垂拱殿的偏殿,當看到身穿太子袍的趙弘潤走進來時,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便故作生氣地迎了上去,口中抱怨連連。
至於抱怨什麼,那當然抱怨趙弘潤在成為太子後,居然沒想著設法搭救他們,還得他們被宗府關了整整十日。
然而,趙弘潤卻什麼都沒有做,眼睜睜看著他們受苦。
因此,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今日來到垂拱殿,也是想著聲討趙弘潤一番。
聽了兄弟倆的抱怨,趙弘潤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拜託,你倆夥同趙五起兵攻打大梁,形同叛亂,真以為說揭過就揭過啊?……還說什麼讓我知會宗府一聲,我如今只是儲君,還未曾坐上王位,你們覺得我指揮得動宗府?”
燕侯趙疆眨了眨眼睛,乾巴巴地問道:“雖然你眼下只是太子,可坐上王位也只是早晚的事啊,宗府難道不給你面子?”
趙弘潤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你覺得二伯會因為這個給我面子麼?”
燕侯趙弘疆歪著腦袋想了想宗府宗正趙元儼的為人,頓時就不說話了。
忽然,他看到了趙弘潤身上的太子衣袍,眼睛頓時一亮,笑嘻嘻地說道:“弘潤……不對,如今應該尊稱為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你這身打扮,嘖嘖嘖……”
經燕侯趙疆提醒,桓侯趙宣目視著兄長趙弘潤身上的儲君錦袍,心情微微有些悵然他或許是想到了長皇子趙弘禮。
不過幾息後,他將心中的雜念拋之腦後,像燕王趙疆一樣圍著趙弘潤繞圈,一邊上下打量著後者的衣袍,一邊調侃道:“當太子的滋味如何,志不在此的兄長大人?”
聽到志不在此這個詞,燕王趙疆以及旁邊穆青等幾名宗衛,皆忍俊不禁笑了起來,他們當然知道這個典故出自何處。
看著這一幫人,趙弘潤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隨即沒好氣說道:“差不多點得了。……你們以為我這個太子當得愜意麼?”說罷,他便開始向兩個兄弟倒苦水,從主持早朝說到垂拱殿,那繪聲繪色的陳述,讓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為之一愣。
畢竟他們曾經也沒想過,原來承擔一國的政務,竟是這般的繁重辛苦。
“果然,太子不是人人能當的,還要我及時醒悟。”
燕侯趙疆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平心而論,當初趙弘疆放棄爭奪大位時,只是被趙弘潤那句皇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豪言所激勵,其實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可如今聽了趙弘潤的訴苦,他忽然發現,他當時即是退出,實在是他孃的太明智了。
畢竟他的性格比趙弘潤還要耐不住寂寞,每日寅時主持早朝他倒是還能堅持,可要叫他日復一日,提著筆坐在垂拱殿這一隅之地批奏章,那簡直就是酷刑。
相比之下,桓侯趙宣倒是沒有被趙弘潤這番訴苦給嚇住,只是微笑著看著趙弘潤。
“行了行了……我讓穆青帶你們來,是想跟你們囑咐一個事。相信來的時候穆青也應該與你們打過招呼了,此番你們牽扯到內亂之事,我私下可以赦你們,但國法不能赦。因此,我下詔讓你們鎮守邊疆十載將功贖罪。詔令我已經發出去了,按照詔令,你們倆應該已經在前往山陽、安邑的路上了,所以若打算在大梁多留幾日的話,稍微……低調點。”
趙弘潤壓低聲音叮囑道。
私底下,他當然不會像詔令中規定的那樣不近人情,讓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這兩位親近的兄弟鎮守邊疆十年都不允許回大梁看望各自的母妃。
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我懂的表情。
在寒暄了幾句後,趙弘潤想起了另外一樁事,對兩位兄弟說道:“四哥,今年,我準備著抽調舉國七成的軍隊去攻打河套,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