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辦不到!”衛山搖頭拒絕道。
見此,高賢侯呂歆會錯了意,表情古怪地說道:“衛兄,似你近二十年,其實跟入贅司馬氏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不是因為這個。”衛山搖了搖頭,隨即對高賢侯呂歆解釋道:“宗府不知我賢妻尚在,故而有意叫我迎娶平丘尚氏之女……”
“尊夫人尚在世?”高賢侯呂歆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我可聽說……”
彷彿是猜到了高賢侯呂歆心中想法,衛山朝著皇宮的方向抱了抱拳,感激地說道:“多虧了太子殿下,多虧了青鴉眾……以及黑鴉眾,挫荊與犬子二人皆僥倖逃過一劫。”說著,他放下雙手,看著張啟功斬釘截鐵地說道:“張大人,挫荊與衛某恩愛二十幾年,正是因為挫荊,衛某才會與蕭逆反目。因此唯獨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張啟功無動於衷,但高賢侯呂歆卻對衛山這個假冒曲梁侯司馬頌的傢伙刮目相看,畢竟他對他那位紈絝時期靠霸佔得來的妻子楊氏,亦抱持著深深的感情。
因此,他忍不住幫腔道:“可否納尚氏為妾?”
張啟功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尚氏必須是嫡妻,她所生之子,才可立為嫡子,繼承司馬氏的香火……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再者,這門婚事乃是宗府張羅,納為妾室?”
他曬笑一聲,隱隱帶著幾分嘲弄之意。
聽了張啟功那最後一句滿帶嘲諷的話,高賢侯呂歆也幡然醒悟:的確,這樣做,豈不是打宗府的臉麼?
“總而言之,你必須迎娶尚氏之女。”不容反駁地說了一句,張啟功搶在衛山想要開口直接,搶先說道:“別忘了,衛山,當年是因為太子殿下,你與你的妻兒,才僥倖逃過一劫,如今,太子殿下又赦免了你的罪行,王恩浩蕩,就像你那日所說的,哪怕是豁出這條性命,亦要為太子殿下擒殺蕭鸞,報答太子殿下的恩情,更何況眼下還不需要你丟掉性命……”
衛山啞口無言,半響後皺眉說道:“可……可尚氏之女,比我次子的年紀還小……”
然而,此時張啟功已不再理睬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高賢侯呂歆。
他正色說道:“高賢侯,不知能否助張某擒獲蕭鸞?”
聽聞此言,高賢侯呂歆連忙表明心跡:“請張大人得閒時轉達於太子殿下,呂歆當時年幼無知,被蕭逆所脅迫,這些年來,被迫屢屢為蕭逆提供錢財,但這絕非是我的本心,我願助太子殿下、助張大人擒殺蕭鸞,乞求太子殿下寬赦……”
張啟功聞言點點頭,寬慰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太子殿下曾釋出詔令,但凡是似高賢侯這般棄暗投明之人,皆不予追究。倘若能提供蕭鸞的下落,另有功賞。”
聽聞此言,高賢侯呂歆點了點頭,在微微吐了一口氣後,沉聲說道:“我並不知蕭鸞的下落,只是聽謠傳,他似乎已逃到了衛、宋之地……”說著,他見張啟功眼眸中露出失望之色,又連忙補充道:“但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個宮先生的下落。”
“宮先生?宮正?”衛山皺著眉頭插嘴道。
高賢侯呂歆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這些年我追隨成陵王、安平侯等幾位,家業日漸殷富,因此,那個宮正要求我每隔半年,就要將一筆錢款押送到一個地方,由蕭逆接手……以張大人的足智多謀,只要好生謀劃,想必能抓到幾個蕭逆的重犯。”
“何處?”張啟功緊聲追問道。
而此時,就見高賢侯呂歆忽然坐直了身體,輕聲說道:“並非是信不過張大人,但我還是希望得到太子殿下的特赦令!……張大人,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看著高賢侯呂歆小心翼翼的目光,張啟功曬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疊彷彿詔令的絹帛,隨意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