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畢竟當年趙潤攻破邯鄲後,韓晁本欲以求死的方式保全家人,沒想到趙弘潤對他很是寬容,不曾對他或者對他的家眷有何冒犯,這份恩情,韓晁銘記於心。
因此,只要不是他韓國的機密之事,他並不介意向這位魏國的公子透露。
“嚯?”
在聽了韓晁的講述後,趙弘潤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是說,韓然在只有馬括以及寥寥幾名親兵的幫襯下,巧妙地設計了武安守朱滿與康公韓虎二人的爭執,坐收漁翁之利……”
“正是。”韓晁點頭說道。
“哼嗯。”趙弘潤輕笑一聲,半響後,忽然岔開話題招呼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見趙弘潤結束了這個話題,趙卓、韓晁也不在意,爭相與這位魏國公子勸酒,一時間賓主其樂融洽。
酒席筵後,趙弘潤召來宗衛穆青,吩咐其帶著趙卓、韓晁二人到城守府的廂房歇息,而他自己,則回到書房,細細回憶韓晁所講述的,韓王然奪回大權的經過。
“僥倖麼?”他喃喃自語著,隨即,他搖了搖頭。
他並不認為韓王然此番成功奪回王權乃是僥倖。
不可否認,韓王然此次奪權成功,其關鍵在於武安守朱滿與康公韓虎皆未將其放在心上,可反過來說,這難道不算是韓王然的能耐麼?
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十餘年,終於等到今日的時機,這份隱忍,實在是叫人感到頭皮發麻。
試問這人生,一輩子能有幾個十餘年?
至少,趙弘潤自忖他自己是忍受不住的他的性格導致他會選擇激進但有些冒險的計策。
“殿下。”侍妾趙雀,將一杯茶端到了趙弘潤面前。
趙弘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說道:“雀兒,我忽然想將韓武放回去了,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咦?”趙雀愣了愣,雖然她並不擅長這類事,但這些日子跟在趙弘潤身邊,耳濡目染也聽到了許多此間之事,因此倒也能跟趙弘潤對上話:“殿下是覺得,韓王然對我大魏的威脅更大?”
“唔。”
趙弘潤徐徐點了點頭,捧著茶盞坐在桌旁沉思。
見此,趙雀亦不敢打攪,靜靜地坐在旁邊,免得自己打攪到這位殿下思考國家大事。
而與此同時,在漁陽軍的軍營裡,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只見馬括到了營寨後,出示了韓王然的親筆詔令,召集漁陽守秦開、代郡守司馬尚、北燕守樂弈、蕩陰侯韓陽以及他父親上谷守馬奢等人,宣佈了邯鄲的變況。
在聽了馬括的講述後,秦開、司馬尚、樂弈、韓陽、馬奢等人皆瞠目結舌。
武安守朱滿死了?
康公韓虎也死了?
他們那位素來不受重視的年輕君主,竟重新掌控了王權?
面對著這讓人驚駭的訊息,就連北燕守樂弈,亦被驚地說不出話來。
而蕩陰侯韓陽,更是驚地雙目睜大,一臉難以置信。
“我堂叔他……他死了?”
聽聞此言,馬括看了一眼蕩陰侯韓陽,用平靜的口吻說道:“韓陽大人,你的堂叔康公,想趁侯不在之際,爭搶權力,殺害武安守朱滿將軍,已被大王著趙蔥將軍處死……”
說到這裡,他攤開了那份詔令,繼續說道:“今日我前來,是奉了大王之命。……大王有令,在救回侯之前,此間諸軍,由上谷守馬奢大人節制……”
聽了這話,帳內諸將紛紛看向蕩陰侯韓陽,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上谷守馬奢。
要知道,蕩陰侯韓陽暫代這路軍隊主帥之職,乃是侯韓武在被魏將伍忌俘虜時親口任命的,可如今,重新奪回權力的韓王然,卻有意讓上谷守馬奢代掌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