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這位太子殿下站在這高達數丈的觀戰臺上,默不作聲地關注著每一場戰事,不就是在等待那支騎兵麼。
“傳我令!”
就在翟璜暗自猜想之時,就見趙弘潤吩咐在旁等候的傳令兵道:“命谷陶立刻做好準備,隨時等候觀戰臺這邊的訊號。”
說著,他轉頭對宗衛褚亨道:“褚亨,之前囑咐你的事,你可還記得?”
“殿下放心。”褚亨點點頭憨憨地說道。
聽聞此言,趙弘潤再次將注意力投注戰場。
說實話,此刻韓軍那邊,並無任何跡象表明樂弈即將出動那四萬代郡重騎,趙弘潤只是從對面北燕軍的疲態中,預測到了這件事。
除此之外,那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或者說直覺。
對於這種估測,趙弘潤毫無壓力,反正就算猜錯了也不要緊,大不了今日這場仗結束之後再將那幾座拋石車拋筐內的石彈等物再卸下來嘛;反過來說,倘若忽視了直覺而導致這邊來不及應對,那才是追悔莫及。
但事實證明,趙弘潤的判斷相當精準。
大概一炷香工夫後,趙弘潤便瞧見,在北邊的地平線上,隱隱出現一條‘黑線’。
隨即,這條‘黑線’逐漸擴張,漸漸變成帶狀,隨後,將大片的土地同化。
遂伴隨著這景象,北邊相應地亦傳來了轟隆隆彷彿雷鳴般的轟響,那聲勢,當真是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甚至於,儘管隔得老遠,趙弘潤這邊彷彿仍能感覺到腳下的觀戰臺在微微搖晃。
好在忠心的東宮衛士,立刻就圍聚到了觀戰的四周,用雙臂緊緊抱住基腳的柱子與橫樑,這才使得觀戰臺上的趙弘潤、翟璜等人,能再次站穩腳跟,不至於因為立於高處而腿軟。
“真是可怕的氣勢……”
嚥了嚥唾沫,翟璜喃喃說道。
在他眼中,遠在天邊的那四萬代郡重騎,此時還未抵達韓軍的本陣,理所當然還未曾對魏軍造成什麼傷亡,可即便如此,看著那股彷彿山洪傾瀉般的鋼鐵洪流,翟璜依舊是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泛起。
不得不說,不在現場,任何無法體會面對那種恐怖鐵騎時的惶恐與不安。
“令前軍撤退!火速撤退!”
趙弘潤沉聲下令道。
當即,魏軍本陣處便響起了代表撤退的鳴金聲。
其實這個時候,在前線奮勇殺敵的魏軍士卒們,亦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彷彿天崩地裂、地動山搖般的動靜,他們豈會察覺不到?
但凡是有點見識的魏卒,此刻腦海中皆冒出了諸如糟了!韓國的代郡騎兵出擊了!的念頭,只是本陣那邊依舊沒有下達命令,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呆在原地而已。
而眼下,既然本陣那邊用鳴金聲下令撤退,卻透過急促的敲擊聲提醒諸魏軍火速撤退時,諸魏軍士卒也毫不遲疑,頂著盾牌轉身就跑。
見到這一幕,韓將主帥樂弈大手一揮,沉聲喝道:“莫要追趕,全軍散開,為代郡騎兵讓出通道!……來人,速速傳令趙蔥將軍,令其做好出擊準備,待代郡騎兵殺到,令他立刻出擊,協從作戰!”
將令下達,整個韓軍的陣列嘩啦啦地向兩旁散開,在撤離時,韓軍士卒們搬走了附近的鹿角、拒馬,甚至是友軍的屍體,儘可能地為代郡騎兵掃清障礙。
此時,韓將司馬尚麾下的代郡重騎,尚未進入衝刺階段,因此,哪怕有一部分韓軍士卒來不及退避,只能呆在在原地,那些騎術精湛的代郡騎兵們,倒也沒有衝撞自己的友軍,紛紛從那些步卒的身邊掠過。
可即便如此,亦唬地那些步卒面色蒼白,滿頭冷汗,一臉彷彿死裡逃生的餘悸。
終於,四萬代郡騎兵越過了韓軍的本陣陣地,看著那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