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旦新都落成於雒城,那麼似祿巴隆這些川民,便可搖身一變成為了京畿人士,再加上為國家遷都而貢獻了力量,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說,錢的問題也解決了。
可即便如此,其餘內朝大臣們,依舊對遷都雒城一帶有些牴觸,這不光光是因為川雒那一帶過於落後,還是在於那一帶充斥著羯族、族、羝族的川民,儘管魏國這邊口口聲聲說願意接納異族融入魏人這個大家庭,但這並不代表,魏人當中就沒有輕視那些異族的。
更要緊的是,此事可能引起梁郡、乃至潁水郡境內貴族的牴觸與不滿。
或許就連宗府,也可能對此抱持異議。
一時間,殿內諸大臣對此各執己見,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見此,趙弘潤遂開口道:“這樣吧,明日朝事時提起此事,也聽聽朝中大臣的意思。”
他本人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只要是對國家發展有利,他會毫不猶豫地遷都大梁,相信他父皇趙也會這樣決定,但問題是,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他需要儘可能地得到更多的人支援,否則,雖然不至於影響到他的王位,但保不定就會有人從中作梗,破壞遷都的事宜,白白浪費朝廷的精力與開銷。
“時辰也差不多了,朕就先走了。”在說完這些事後,趙弘潤起身說道。
禮部尚書杜宥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見日近黃昏,倒也沒有挽留或者勸阻的意思。
畢竟這位新君的脾性,禮部尚書杜宥已瞭解很深:你不能指望這位新王像先王趙那樣勤勉於政務,那簡直就是痴人做夢。
除此之外,杜宥也能理解,趙弘潤這兩日確實很忙,除了國事,這位陛下還得操勞於後宮之事。
就比如,在先王過世之後,宮內絕大多數的后妃,按照舊例都應該搬出皇宮,搬到皇宮邊由工部最近翻修的寺圓居住,就連王皇后,也得搬到壽延宮,而將鳳儀宮讓給新的皇后羋姜,由後者執掌後宮。
不得不說,後宮近幾日的變動也很大,需要趙弘潤這位新君時常關注。
反正就趙弘潤這幾日的表現來說,禮部尚書杜宥已經足夠滿意,不敢奢望更多,他頂多就是抱有疑慮,不知這位陛下能堅持幾日。
待等到黃昏前後,內朝的諸大臣亦各自準備返回家府。
在相互告別前,內朝大臣藺玉陽忍不住詢問介子鴟道:“介子大人,你之前所說遷都邯鄲,當真僅僅只是玩笑麼?”
一聽這話,原本準備邁步離開垂拱殿虞子啟、李粱、徐貫、杜宥等大臣們,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介子鴟。
說實話,其實不單單藺玉陽始終念念不忘,其餘各大臣們,心中亦不能釋懷,畢竟介子鴟那句更進一步,在讓他們感受到震撼之餘,亦好似滋生了曾經未曾有過的野望對啊,我國如今已制霸中原,為何就能更進一步,做出歷代先王、賢臣都未能辦到的豐功偉績呢?
介子鴟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朝著諸位大臣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見此,溫崎連忙跟上,跟介子鴟低聲說著什麼。
望著這兩位後輩同僚離去的背影,藺玉陽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並非單單只是玩笑……”
“介子大人估計是想試探試探陛下與我等的態度吧?”虞子啟附和了一句,隨即感慨地說道:“更進一步……多麼叫人嚮往的宏圖抱負啊。”
諸人之中,恐怕也只有禮部尚書杜宥最鎮定,但心情,恐怕也是最複雜的。
因為在內朝諸大臣當中,就唯獨他的歲數最大,就算有朝一日他魏國真能入介子鴟所言,吞併六國、統一中原,到時候他多半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無緣參與這件事,不能親眼目睹那等強盛,這讓杜宥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