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與嬴政相約一年到期之日,按照約定,嬴政該來趙國接自己回秦了。 式彌早早就起床了,心情比預料的更加平靜,好似早就猜到,他今天是不會來了。 見她在梳洗裝扮,臉上也沒浮現笑容,比尋常更加沉靜,也更加心事重重。 “你是在擔心阿政不會來嗎?” 今日的燕丹,何嘗不是坐立不安,他恐嬴政來,又恐嬴政不來,這樣交錯複雜的感情一直在心中縈繞著,他恐見到式彌急不可耐想要跟嬴政回秦的模樣,卻也恐懼見到她傷心絕望的神情。 式彌梳著長髮,對著銅鏡看了又看,若是旁人,定看不出這個女孩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她穿著戰國時期的服飾,梳著與這些時代少女同樣的髮髻,她淺淺笑著,不施粉黛。 “老實說……確實有些擔心。” 式彌很少吐露自己對於嬴政的思念之情,跟身旁的人總是難以開口,其實自己很想見他,很想同他在一起,自己放棄了回到現代社會的機會,不就是因為嬴政嗎? “一年的時間,他沒有給我一點訊息,秦國與趙國,雖是不同的國家,可也沒隔著萬水千山般的遙遠,若是能寄一封信,又或者傳個口信於我,也能叫我安心些。” 燕丹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扔掉的,那封嬴政的來信。 “也許是他太忙了,你也知道,新的國君上位,總是有許多事要學習,許多問題要解決,再加上阿政還年幼,對於治國安邦,總要多學習些。” 他昧著心,遞了支髮釵給式彌 “不帶上嗎?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這樣的穿著打扮,稍顯樸素了點。” 式彌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不用了。” 還未出發,她就覺得嬴政今日是不會來了。 今日李牧沒來,他自從雁門回來後,時常被國君召進宮中,事務纏身,分身乏術。 只是,當他奉命陪著趙炎練習弓箭時,卻盯著天空的一角開始發呆起來。 與燕丹的心情相比,李牧又何嘗不是忐忑不安呢。 這是一份,註定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愛情,李牧心中比誰都明白,他無法說服式彌留下,也不想告訴她自己的感情讓其為難,只是……若是她留在趙國,即便無法傳達到心意,至少能看見她,至少能在她有困難時幫助她,若是……她去了秦國,不出意外,自己一生都無法再見她了。 李牧想起了先前母親的話,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只敢遠遠地看著她微笑,哪怕是靠近一點點,都恐自己洩露了這份無法訴說的真情。 燕丹與式彌兩人一同去了當初與嬴政分別的那座山谷之中。 今天的天氣甚是涼爽,山谷中滿目蒼翠,鳥語花香,溫柔的風輕輕拂過面龐,帶來了戰國時代,些許乾燥的風。也夾雜了式彌一年的思念。 她坐在一處矮石上,望著道路盡頭發愣,這裡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山谷深處,兩邊的崇山峻嶺,將這股愛意與思念阻擋,式彌愣愣地看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怕錯過了嬴政馬車出現的時刻。 燕丹不語,陪她坐著,兩人坐在樹蔭的矮石上,都不語。 眼前人,與自己同住了一年,可她也未對自己產生過任何有關男女之情的感情。 燕丹靜靜地看著式彌地側臉,看著她額前的碎髮隨著輕柔的風飄動著,看著她的雙眉輕皺,那雙眼睛,可謂望眼欲穿,就好像嬴政再不出現,她的心也要跟著碎了似的。 見她雙手的手指不斷攪動著,忐忑不安,燕丹想了想,便伸手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 “阿政不是會失約之人,你大可放心。” 式彌微微點頭,笑得有些勉強,隨後,她抽回了被燕丹握著的雙手 今天的嬴政,比起尋常時的冷漠,今日更是滿臉寫著不悅。 “王翦,我失約了,我沒能去接她,她定是生我的氣了,不然為何從未給我回信過?!我明明寫了那麼多信給她,可是……她連一封都未回過!” 嬴政的思念在今日徹底爆發了,他拒見任何人,他在這一日視秦宮所有人為敵人!都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因為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老臣不斷勸解警告,將他牢牢困在了這座宮殿之中! 身為王,可卻連走出去的權利也沒有!這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