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人群活絡起來。“我也押大!”“我押小!”有些人想在少年身上賭一把,跟著他下注,有些人則忌憚少年剛剛連賭連輸的黴運,押了相反的方向。阿洛伊斯也蠢蠢欲動,忍不住想試試手。雖然他很討厭高利貸商,但是“女神的棄兒”更加令人害怕。於是他將手上的籌碼全部押在了“小”上。
“下好離手?”荷官問道。
高利貸商掃視眾人,“揭吧。”
荷官嚥了口口水,閃電似的揭開了骰盅。
三枚骰子上的數字是6、6和6,大到不能再大。
少年在一片驚呼裡把鑰匙和門票裝進自己口袋裡,“我也有時來運轉的一天啊。”這次換他露出勝利的笑容。
阿洛伊斯驚奇地看著自己的籌碼被划走。運氣這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難以名狀啊。他心想。
掛在脖子上的通訊終端這時響了起來。青年退出人群,找了一個稍微安靜些的地方,接起終端。
“拉格朗日?”胡安娜的聲音傳來,“到賭場門口來吧,我們該走了。”
鮑西婭賭場的主人瓊麗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品嚐著新威尼斯風味的冰激凌。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卻風韻猶存,金盆洗手開起賭場後,她便很注意保養,以致現在看起來也才三十出頭。
房間的門無聲的開啟,高利貸商靜靜步入房間,沒發出一點聲響。長毛地毯吸收的他的腳步聲,但瓊麗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多年來她的敏銳感覺絲毫沒有退步。
“開普勒,我聽說你剛剛輸的很慘?”瓊麗的手下第一時間向她報告了那場吸引眼球的賭局。
“別提了。”高利貸商走到她身後,發出一聲響亮的嘆息。
“你濫賭的毛病還是沒改呀!”瓊麗打了個響指,面前立刻彈開一幅全息畫面,畫面裡播放著監視器所錄下的賭局——荷官艾莉森解開骰盅,三個6赫然出現於眼前。
“他出千了嗎?”開普勒問。
“沒有。”瓊麗搖頭,“除非世界上有監視器錄不下來的出千方法。”
高利貸商又嘆了口氣,扭過頭不去看那令人傷心的畫面。
影像中的少年攬過鑰匙,將它和門票一起放進口袋。賭桌邊騷動不已,有個青年卻在此時掙扎著擠出人群。
“停!”瓊麗命令道。畫面立刻靜止,那個離開人群的青年留給鏡頭的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側臉。
“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瓊麗喃喃道。
“你想太多了。”開普勒轉身想安慰朋友,卻在看見畫面中青年側臉的剎那屏住了呼吸。他認出了那個青年,他本想同對方搭訕,卻被無情地拒絕了。開普勒一直沒覺得青年有多麼面熟,但是此刻畫面中模糊不清的側臉卻神似他的某個故人。
瓊麗和開普勒幾乎同時看向一旁書架上放置的相框。在電子照片早已普及的今日,瓊麗卻特別定製了一張紙質相片,因為她覺得這樣更有懷舊的氣氛。相片是幾個年輕人的合影,站在中央的是年輕了二十多歲的瓊麗和開普勒。相片最左邊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都對著鏡頭微笑的時候,他卻撇過頭,只露出小半個側臉。
——像極了全息畫面中的那名青年。
第二十章
賭場門口,約書亞正靠在胡安娜的黑色剛朵拉上抽菸,煙是他找女海盜借的,柔和南斗,味道很淡,所幸殺手的煙癮並不大。看到阿洛伊斯急急忙忙地穿過賭場門口裝飾用的珊瑚叢,到了他面前才氣喘吁吁地停下,殺手微微一笑:“都輸光了?”
“嗯,是啊,都輸光了!”阿洛伊斯理直氣壯,“幸好沒欠債。不然你就得被放高利貸的追殺了。”
“輸光了好。”胡安娜的聲音從小艇裡傳出,“男人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今天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