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疼。”
“這是什麼東西。”
“外邊這是蛇,這個是海東青。”
“鷹嘛!”
“你懂不懂啊?海東青是鷹啊?沒常識。”
“季小四兒先生請不要在人類說話的時候亂叫喚好嗎?”
“你又像個人似的了……”
於一興致勃勃地看他們這種時時刻刻都會上演的貓狗大戰,暗想還要幾分鐘才能動起手來。
“借一步說話,鍬兒。”老崽子看了周圍一眼,最後直勾勾地盯著於一。“我就問一句找打的話。”
於一將目光調至他臉上。
“二濤的事兒……他犯事兒那天跟他喝酒的,是於爺的人嗎?”
於一失笑:“不是。”
老崽子挑眉,眼睛閃閃爍爍的。
“你信嗎?”於一問他。
“我信。於小鍬說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他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況且他並不怕承認什麼。但是老崽子不相信事情可以巧成這樣,自己就剛好被扯進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於一看得很痛快。“你老崽子的腦子也有停擺的時候。”
“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你花花腸子太多了,走慣了彎道。見不得別人走直道。”
“這條道就他媽沒有過直的!”他十三歲出來混,十六歲得進雷家山門。幾年下來,從嚇唬小學生洗兩個錢兒花,到今天操縱幾乎整個東城校園裡的混混以及這條口福街的流氓碎催,親眼見著雷管怎麼當上雷家的掌事人守著別人家的這半城天下。不動手不使心眼兒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種揀現成的事兒他聽都沒聽過。
“難怪他們管你叫老崽子!”於一忽地笑了,“那天跟二濤喝酒的人的確是他自己哥們兒,在歌廳鬧事兒也純粹就是他們喝多了架秧起鬨,問題出在二濤帶出去的人身上。劉長河的那個乾女兒,以前是江山賓館的小姐。”江山是於老歪在M城的產業。“我說過我爸早就相中你了。”
老崽子的臉都綠了。好半晌才上來一口氣兒,笑得比哭都難看。“不知道是福是禍。”
於一嘿聲一笑。“老四,”他大聲喚道,“再不回家要挨板條兒了。”
計程車揚塵而去。老崽子連連搖頭,一顆鋥亮的腦袋在商店的霓虹燈照射下直反光。
“哥……”濤子擔心地看著他。不知道剛才那幾個小孩為啥讓大哥露出這種表情。
“濤兒啊~”老崽子一臉深沉地感慨。“這把鍬要是放在道兒上,刀槍過不了!”
濤子不懂。
“去吧,先回家給你媽送點兒飯。晚上早點來,禮拜六人多。”
“咋回事兒!”車子一開動季風就抓著於一的領子,“老崽子什麼時候跟你這麼近乎了?”
坐在前面的楊毅轉過身來看著他們。
“哪跟我多近乎!”於一對他的用詞不敢接受。“他犯事兒用著我了才這樣。”
“你幹嘛幫他呀?”
“從頭聽到尾沒聽明白嗎?”
“前面聽懂了一點,”季風歪著頭想了想,“後邊說的一句都沒懂。”
“要誰都能聽懂老崽子也不會服軟了。”
季風聽得暈煞煞。
楊毅開啟飯盒拿了一塊狗肉扔在嘴裡嚼起來,閒閒地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咱家刺兒比你精多了。”於一梆梆地敲著季風的額頭。“這裡邊裝的是不是木頭?”一點就著,著完了啥都不剩。
“去你大爺的!”季風一巴掌推開他。
“先別鬧!”楊毅瞪了季風一眼,問道。“你爸同意幫他要回他兄弟,他就給你爸當手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