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鬆了一口氣的馬周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種白紙是張超特別指定的,馬周還曾表示過反對,因為這種紙太薄太透,並不太好書寫。
張超對著馬周微微一笑。
“賓王,你將見證一項奇蹟。”
說完這句話,張超就帶著馬周來到了村邊坡上的一處木屋。
這是臨時搭建的一處木屋,柯八爺和鄭木匠兩人早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木板準備好了嗎?”
“按三郎的吩咐,我們準備了不少木板,好幾種料子的。”
張超興奮的點頭,他又要改變歷史程序了。雕版印刷術將在他的手裡提前出現,起碼也得提早幾十年。
書稿有了,雕板匠人也有了,現在就要開始正式製作雕板了。
沒有讓更多的人參與,因為張超想暫時儲存這個秘密。張超挑看了下兩人老木匠準備的木板,然後指出要適合雕刻的板子。
“這幾樣都很適合雕刻,不知三郎準備雕什麼花?”
“不雕花,我要雕字。”
柯八爺和鄭木匠都不識字,但這並不影響他們雕字。他們不識字,卻能把字當成花一樣的雕。
張超拿出了馬周寫的三字經書稿,拿起一塊木板,告訴了兩位老木匠,讓他們把稿子反貼在木板上。
“把字刻下來?”
鄭木匠捏著下巴問,這樣的事情他以前幹過,挺容易的,把紙上的字跡部份鑿掉就好,跟刻碑其實是一樣的。
“不不不,正好相反,不能鑿掉字,而是要把字留下來,把其餘部份都鑿掉。”
“陽文?”
“沒錯。”
字凸起為陽文,凹進為陰文。
馬周來的一路上,一直在想著張超要拿著他的稿子去幹嘛。看到兩個木匠的時候,他心裡有了點懷疑。
此時聽張超說要刻陽文,他很驚訝。
“三郎,拓印得用陰文。”他提醒道。
張超手裡拿著塊木板,一臉的笑意,“我這不是拓印之術,而是雕板印刷術。印出來的不再是黑底白字,而是白底黑字。”
馬周很聰明,他一下子聽明白了張超那話的意思。
雖然聽起來好像只是把版字從陰文改成陽文,但這結果卻是完全不同的。一想到自己費了無數辛苦才寫成的這篇稿子,可能變成雕板,並最終變成印刷的書本時,馬周激動了。
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雖然他只是寫了稿,書是張三郎著作的,可也與有榮焉啊。
鄭木匠和柯八爺沒有想到那麼多,也意識不到他們在做的事情是多麼的重要。他們只是一個匠人,兩人得了張超的要求,便挑了板子,開始幹起活來。
兩人手藝很好,雖不識字,但卻能把馬周那行雲流水般的行楷,分毫不差的雕刻下來。字跡周邊的空白部份一點點被除去,一個個的行楷被留了下來,成為凸起板上的陽文。
兩個老木匠先前就得到了張超交給他們的一個秘密任務,讓他們準備一批木板,得要適合雕刻。
柯木匠和鄭木匠這些天就一直在做這個準備。
他們選用了材質硬度適中、紋理細滑的梨花,還準備了材質較為堅硬、質地緊細的棗木,還有杜梨花、黃楊木、銀杏木、白楊木等數種木材。
然後經過了鋸板、浸漚,乾燥和平板數道工序後,才得到了一塊塊光滑的木板。在這樣加工好的木板上雕刻文字,事半功倍。
他們沉浸其中,動作熟練,專注無比。
“三郎,這法子真的能行?”馬周帶著激動語氣問。
張超看著兩位木匠的手藝,堪稱雕刻大師啊。他們把馬周的那筆好看的行楷真的完整的雕刻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