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錦又道:“臣女家中尚有妹妹與幼弟,妹妹已屆婚嫁之齡,若因臣女之故誤她婚事,臣女內心難安。”
太后不再言語,一旁的溫雅卻是頂不耐煩,“說完一樣又一樣,你還有完沒完?你身為皇室宗親卻做下如此卑劣之事,還有何臉面在這裡喋喋不休?”
溫雅這話說得不太好聽,但她是太后最寵愛的孫女,誰又敢說一個不字?佟錦也只是垂目應道:“公主說的是,臣女已經說完了。”說罷,她轉向身邊的攬月公主,如同剛剛那樣也是不言不語三個響頭磕下,眾人俱是一愣的時候,太后已面色微變。
“快拉住她!”
太后的話雖出口,卻仍是沒有佟錦的動作快,她跪下的位置本就離殿內的立柱很近,叩完母親後,她猛一轉身,已朝身後的大柱碰去!
攬月尖叫一聲便要去拉,卻是晚了一步,佟錦一頭撞上,而後身子一軟,已然栽倒在地。
殿內頓時驚呼頻起!
“速宣御醫!”太后沉穩有力的聲音讓殿內的慌亂平復了些,隨後太后讓人將佟錦移至偏殿,掃視一週後,緩緩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佟錦畢竟還有著宗室出女的身份,若她以死明志還有旁人不依不饒,那便是不給皇室面子了。
在場眾人也看得清楚,佟錦那一下撞得又快又狠,雖沒出血,但被抬下去的時候額頭腫紫一片,顯然是沒留餘力的,再加上太后這一句話,縱然仍有看笑話的人,卻也是不敢再多加議論什麼了。
太后壓下眾人紛議,又瞄了溫雅一眼,雖未開口,意思卻很明顯。今天這事是溫雅魯莽了,佟錦再有不是,畢竟還是宗親,在眾人面前揭她的短處,卻是讓皇室大失了顏面。
溫雅早在佟錦碰柱之時就面色微白,此時得太后一瞥,頓時有些慌了,急著向水明月看去。
水明月神色淡淡的,輕輕抿著唇,看不出什麼心思。
另一邊跟著佟錦的攬月公主早已哭成了淚人,要是她知道佟錦再回去的時候存了這個心思,那就算拖也要把她拖出宮去,此時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宮內御醫匆匆而至,略略看過佟錦的傷勢後,長出一口氣,回身向攬月道:“虧得姑娘的身子原就虛弱,沒使上多大力氣,暫無性命之憂。”
攬月泣不成聲,連連向御醫道謝,御醫連忙避身躲過,又道:“只是姑娘這頭傷一時片刻的怕是好不了,也有可能會有內傷傷及腦部,一切都得等姑娘醒來後再做診斷。”
攬月的心剛放下一些,又聽可能會傷著腦子,當下眼前一黑,身子癱軟下去。
那御醫只得又去照看公主,又留了些藥交代小太監替佟錦敷上,自己則轉到鳳鳴殿,向太后覆命去了。
佟錦一直都醒著,但她又不能醒。
從她進到鳳鳴殿選好一個方便碰柱的位置跪下時,就註定她不能太早清醒。
她當然不會真的去撞柱子,撞那一下看似狠厲,實則她用手在額前墊了一下,那碰柱的聲音也是由手掌擊打柱體而出,只是她離柱子太近,又是出其不意迅速行動,所以不怕被人發現。
不過,撞柱雖是假的,她頭的上的傷卻做不了假,給太后和公主磕的那幾下頭,可是實實在在的以頭撞地,就是為了能做出逼真的效果,要是此次她能安然過關,也就不枉她疼得眼冒金星、自殘遭罪了。
御醫走後,佟錦就感覺到額上一片清涼,想是有人在給她塗藥。因著連日來錦娘並沒有好好照顧這副身體,加上現下的傷勢,漸漸的佟錦的意識也模糊起來,最後就著額上清涼與灼痛相互交雜的複雜感覺,終是睡了過去。
醒來時外頭天色已暗。
攬月公主坐在榻邊抹淚,一如她上次醒來。
“娘……”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