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芝這才跟著內侍回到外面,公主府正廳上,氣氛凝重。康熙盯著地上跪著的小人兒:“你說你姓什麼叫什麼?你的主人是誰?”“回皇上的話,奴才叫牧仁,沒有姓氏,主人是八……是廉郡王妃。”小人兒身邊,還跪著一個穿鮮紅鑲白邊甲冑計程車兵,正在那裡瑟瑟發抖。
“胤禩”“兒臣在”“怎麼回事?你媳婦的家奴,怎麼會長得像……小小年紀箭法如此很辣凌厲?”康熙眯著眼,手指敲著扶手,微眯的眼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聲音刻板而平緩。胤禩俯身:“回皇阿瑪的話,這個孩子原是巴林慎安郡王家的家奴,幾年前採萱隨聖駕北巡的時候,見他頗為伶俐,就討了來,皇阿瑪也是見過的,至於說他像誰,還請皇阿瑪親自決斷。”
說到這裡,外面黃門官兒奔進來:“皇上,廉郡王妃在外侯傳。”胤禩的眉毛一皺,卻不能回頭給敏芝一個眼神。康熙雙目一睜:“傳她進來。”“嗻傳郭絡羅氏”外面的敏芝聽了,心裡一陣亂跳:這次絕不是好事,傳和宣不一樣,通常官老爺傳喚犯人才是這個腔調,再說,稱她郭絡羅氏,沒有康熙的允許,只有胤禩敢,奴才們誰有這個膽量?
平平心靜靜氣,低頭踏入大廳,當看到胤禩和牧仁都跪在地上的時候,敏芝的腦子裡轟的一聲:大事不好
“臣媳郭絡羅氏參見皇上”敏芝大禮參拜。康熙依舊眯著眼:“跪在那邊的孩子,是你的奴才?”敏芝看也不看:“回皇上,是,他原是慎安郡王家的奴才,原主人是我表哥烏塔格,我見他被其他奴才欺負,羸弱不堪,一時同情,要了他來。請皇上明察。”
“羸弱?朕看他百步穿楊,哪有羸弱的樣子”“皇上明鑑,這孩子原先確實羸弱不堪,時常遭受其他家奴的責打辱罵,這些都是媳婦親眼所見,至於您說他百步穿楊什麼的,完全是後天練成的,吃好穿好加上滿蒙血脈的天分,和他的努力,才練得這一身本事,請皇上明鑑。”
康熙靜靜地聽著,等敏芝說完,他才輕蔑地一笑:“練?嗜血的鋒銳之氣也能練出來麼?這麼說你的家奴都和他一樣了?”敏芝轉頭望向牧仁,孩子的眼神平靜,彷彿根本不受康熙威壓的影響,察覺到敏芝看他,盈盈的目光中帶著希冀之色。
再看跪在他身邊的胤禩的側臉,暗歎一聲,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關於葛爾丹因策來找牧仁的事。我要保護他,無論他是誰。胤禩並沒有回應敏芝的目光,垂著頭不說話。敏芝心裡歉疚著,人卻伏拜下來:“回皇上的話,您說的鋒銳之氣,媳婦不明白,但牧仁的箭法確實是後天練就,牧仁的來處,有賣身契為證”
康熙目光灼灼:“你知道朕想問什麼,說明你一早就發現,牧仁長得像誰了”敏芝伏拜於地,不敢抬頭,此時她的汗已經蜿蜒而下:“媳婦愚昧,請皇上明示,牧仁的長相,有什麼問題?媳婦覺著聖駕如此憤怒,定是這孩子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康熙忽然站起,走下臺階:“郭絡羅氏”敏芝一抖:“臣媳在。”“你以為朕為什麼要把你傳來,問你這些?朕若是覺得他有問題,拖出去斬了便是。”敏芝又是一抖:“皇上說的是,是臣媳愚昧了。”
康熙揮了揮袖子,立刻有身穿黃甲的侍衛上前,把正抖著計程車兵拖了出去。地上,只剩下敏芝胤禩和牧仁跪著。康熙哼了一聲:“胤禩,你是見過的,你怎麼解釋?”
敏芝惶惶然看他,生怕他說牧仁確實是像葛爾丹。胤禩磕了個頭,才說:“啟稟父皇,兒臣初見牧仁時,確如採萱所言,他是面黃肌瘦的稚齡幼童,當時沒有看出像誰,如今看來……卻有三分熟悉。”
敏芝心裡的火騰得一下燒起來,你說什麼?你竟承認了三分相像瞪大眼,驚恐地看著胤禩的側臉,某人依然波瀾不驚。
康熙把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算著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