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像,大夫今天請過脈了?怎麼說?”
“老傷,還能怎麼樣,養著唄。哎,我想了好幾天,都想不出憑什麼江南每年會有幾百萬兩甚至商議兩的銀子憑空消失,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想來想去都想不通,銀子去哪兒了?真有這麼多人忠心耿耿,替主子頂罪去死,一點埋怨都沒有?他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呀”
“我只想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聽了她的嘮叨,胤禩放下手頭的活計,走到軟塌邊上,敏芝很自然地往裡挪了挪,好讓他坐下來;“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覺,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這些事,是你一個人在家想想就能想得出來的嗎?如果那樣的話,大家都不用辦公了,都在家做白日夢算了”
敏芝頓時洩了氣:“我這不是弄不懂,才隨便想想的嘛……”胤禩好笑地看著她:“別說你了,我也在愁這個事情,這種湮滅證據的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也就意味著江南的亂局還將持續下去,兩省百姓,將永無寧日。”
“不愧是江南百姓交口稱讚的賢王,這會子憂國憂民起來了,在江南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把那些個貪官蛀蟲全給拔乾淨了?怎麼還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逍遙法外,僅僅死了幾個芝麻綠豆大的陪襯,就把事情揭過去了。”
“你以為我想的嗎?”胤禩沒好氣地給她加墊了一個枕頭,免得她肩膀受力過度:“我也想把他們抓乾淨了,可是……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可是什麼呀,我一直都鬧不明白,你是密旨下江南的,怎麼和四哥一起到了圍場?皇阿瑪讓你去的?故意讓你去黑四哥爭功?”
“不是爭功,是跑腿兼收拾爛攤子,皇阿瑪的意思是,把事態掌握在可控範圍內,不能擴大化。”胤禩嘆著氣,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敏芝氣得翻白眼:“皇阿瑪這算什麼意思,這不是明著讓四哥把證據處理掉,免得被人抓住把柄麼?這不是明著包庇人家麼”
“這世上只有你敢這麼說。”胤禩扯了扯她的頭髮:“江南的事情,比你想象得要複雜,沒了葛禮,十四弟在江南的勢力成了散沙,各自為政也就罷了,偏偏還是貪婪成性,大肆斂財,四哥抓他們,那是絲毫不手軟,抓到的,全部都腦袋搬了家,有尚方寶劍在手,殺個把朝廷命官就跟恰似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可是,貪汙這種事情,就像蜘蛛結絲一樣,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四哥自己身上當然也不乾淨,可那又怎樣,有高士奇這棵大樹在前面擋著,吹再大的風,到了四哥這兒,頂多就吹掉點灰塵罷了。還好,你胤禟這小子沒有亂來,加上有你事先的提醒,江南的生意算是保住了。
但是不久的將來,凡從商者,都要加收收入稅了,四哥的摺子想必已經遞上去了,未來一片黯淡啊”
“收入稅?什麼比例啊?四哥還真是一拍腦袋想著什麼就是什麼,商人在咱們大清,地位僅比歌舞伎高一點點,那些江南的富商們,為什麼擠破腦袋爭銀子,就是因為除了銀子,他們沒什麼別的指望,被官老爺瞧不起,被讀書人瞧不起,被旗人瞧不起。四哥想要動他們的腦經,是不是先給商人一定甜頭啊?要不然,這項稅目開出來,商人就全都專業了。”敏芝氣不打一出來,一下子說了好些個話。把胤禩聽愣了。
“你哪兒來的這許多歪理?給商人甜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南那些個富商巨賈,哪個出來不是橫天橫地的?你還給他們甜頭?不怕他們反了天?”胤禩瞪了她一眼:“別亂想了,皇阿瑪自有定見,眼下最要緊的是,高士奇在江南實在太醒目了,看著扎眼。”
“扎眼怎麼了?你不是說這次報上來所有和江南有關的案子,老爺子都留中不發麼?你想他在觀望什麼?你知道報上來的都是小蝦米,他老人家會不知道?”敏芝從軟塌上坐起來:“老爺子年紀是大了,可這腦子可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