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別過來,」越無歡看了看周圍,痛苦道,「這裡很髒,我也很髒,你會被弄髒的……」
宋清時焦急地一邊撕扯荊棘一邊安慰:「別怕!這是夢境!出去就不髒了!」
他用暴力硬生生扯斷數根荊棘,手被扎出無數個血點,然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蠢得像只猴子,明明有工具卻忘了使用。
宋清時抬手召回了空中的紅蓮玄火,小心翼翼地繞開越無歡的身體,將荊棘一根根燒斷,再用手撕開最後幾根緊緊纏繞,勒進肉裡的荊棘。
越無歡失了束縛,輕輕落入他的懷裡。
宋清時抱著他,迅速檢查傷勢,發現越無歡的雙腿和雙手都傷得尤為嚴重,幾乎到了無法動彈的地步。
這該死的噩夢,搞得那麼真實幹什麼?
他心疼極了,忍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越無歡虛弱道,「我醒來的時候,已被困在這個骯髒的沼澤裡,力量消失,手腳受傷失去了行動力。我想去找你,掙紮了很久,可是無法逃脫……」
這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就像過去被合歡印束縛的他。
他甚至掙扎到死亡,但是睜開眼,再次置身同樣的地方。
噩夢噬心陣就像一場最惡劣的遊戲,用無數的武器插向每個人心裡最脆弱的地方,針針見血,刀刀封喉,讓你失去理智,失去判斷,直到崩潰,醒來後卻再次陷入同樣的輪迴,永無止境。
它不是殺陣,卻比殺陣更噁心。
宋清時解下白狐裘,將懷中人小心翼翼包裹起來,擋住了所有的汙穢和骯髒:「這樣會好些嗎?」
白狐裘上有屬於這個人的草藥清香,沖淡了骯髒的氣息。
越無歡把頭埋在狐裘裡,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好受多了,頭腦的理智也漸漸恢復清明,手腳也恢復了些許力量。他看看周圍的骯髒沼澤,痛苦地閉上眼,準備從宋清時懷裡下來,忍耐這份刻骨的噁心,慢慢挪出去。
宋清時制止了他的動作:「你的雙腿傷得太重,別下來……你閉上眼,捂住鼻子,別看周圍環境,讓我揹你出去。」
他不容推脫,便將懷裡人放在了背上。
越無歡慌亂地想反抗:「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這裡太髒了,」宋清時不容置疑地把他的反抗按了回去,「你不喜歡這些髒東西,所以在我背上趴好,別亂動。」
越無歡靜下來,看著他滿身淤泥,痛苦道:「我更不喜歡你被弄髒……」
「沒事,我的衣服已經弄髒了,」宋清時見他不亂動,一邊慢慢往岸邊走,一邊安慰道,「我的潔癖沒你厲害,這些惡臭影響不大,可以忍耐。髒東西又不是去不掉,待我們回到岸上,好好清洗消毒就乾淨了。」
越無歡輕輕地俯下身,抱著他的肩,埋在他的頸邊,嗅著舒服的氣息,心卻越發難過,他小心地問:「如果……是洗不掉的髒東西呢?」
宋清時隨口答:「多洗幾次,總會洗乾淨的。」
越無歡頭埋得越發低,他嗚咽道:「我洗不乾淨……」
宋清時保證:「我幫你。」
越無歡聽見這個回答,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他知道兩人想得絕不是同樣的東西,可是心裡還是有些甜。他悄悄蹭了蹭宋清時的沒攏起來的柔軟碎發,然後偷偷吻了吻他的耳垂,很想將那可愛的小東西含入口中,但是不可以……
宋清時的耳垂敏感極了,趕緊吩咐:「別亂碰那裡,癢。」
越無歡乖巧趴好,笑道:「我只是不小心。」
縱使是在骯髒惡臭的淤泥裡行走,只要兩人在一起,好像就不難受了。
宋清時心裡鬆快了起來,他想起剛剛的丟臉糗事,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