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偎在阿楠哥哥的懷裡,聽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那聲音讓我沉靜,讓我安心。
“阿錦,”他讀完一頁,忽然停下來問我,“你說你一箇中文系的人,怎麼願意聽我一個學體育的人讀書?”
“嗯……”我想了想,翻身摟住他,“阿楠哥哥,這跟專業沒關係吧。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他輕笑一聲,把書放到一邊,抬手拉起了我的手,“我的聲音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不不不,阿楠哥哥,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小時候就喜歡聽你給我講故事,現在也喜歡。我甚至還想過,你是不是可以去當一個主播,販賣聲音。”
這一次,他笑得大聲了些,“阿錦,你想的太多了。”他敲了敲我的額頭,繼續說道:“我傷的位置太高,說話其實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我自然是知道這些的,所以從來沒有跟他提過我的這個想法。我繼續貼在他身上,“不過沒關係,你還可以說話就行。不說給別人,只說給我就行。”
他摸摸我的頭髮,剛要笑著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顯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我趕緊坐直身體問他,“阿楠哥哥,你怎麼了?”
他咬著牙說出了一個“疼”字。我再問他哪裡疼,他卻疼得直搖頭,話都不願意說。
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從床頭櫃裡翻出止疼藥給他,他伸手接了一下藥片,結果沒接到,藥片一骨碌掉到了床上。而他卻因為伸手的動作而沒有坐穩,竟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阿楠哥哥——”我趕緊拉著他的胳膊扶著他的腰,想讓他坐起來,卻怎麼都扶不動他。
他顫抖著開口:“阿錦,藥——藥——”
我撿起剛剛掉在床上的止疼藥,還沒等我遞給他,他就直接伸手來拿,水也沒喝一口,就那麼幹吞下了兩顆止疼藥。
止疼藥見效沒那麼快,他依舊疼得坐不起來。
我把被子給他裹好,陪他一起趴在了床上。他的額間開始滲出汗珠,臉色也不知不覺變得蒼白。他趴在床上,右手還在勉力撐著床,左手則軟塌塌地還搭在被子上。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心裡也難受得緊。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肩,試圖緩解他的痛苦。
他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整個人忽然鬆懈下去,撐著床的右手也變得軟綿綿的。
“阿楠哥哥,是不是好點了?”
他睜開眼看了看我,輕輕喘了口氣,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摟著他,幫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床頭。期間他沒有一點兒反抗的意思,一直任我擺佈。
終於調整好姿勢,半躺在床頭,他才徹底睜開眼睛,低低地說了句:“阿錦,嚇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我哪有那麼膽小。”我輕撫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又扯了張抽紙幫他擦拭額間的汗珠。“不過,阿楠哥哥,你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什麼神經痛、頭痛,他以前也有過,但也不至於發作得這麼快啊。
他抬了抬右手,在快要握住我的手的時候,突然停下來,“算是藥物的副作用吧。”他解釋道,“之前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時候,吃的藥很多很雜,後來就落下了這個毛病。不過你放心,不常發作的。”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所說的不常發作,只不過不是天天發作而已。他住在新城的時間裡,幾乎是隔三差五就會發作一回,每次疼起來,幾乎都能要了他小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