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那什麼,您這水涼了吧,我再給加點熱的。”
說著拿起暖瓶,先把杯裡的水往痰桶裡倒了一半,又往裡邊加熱的。
許母看著這個明媚的女人,印象中以前她好像沒這麼年輕,這麼久不見,整個人裡裡外外都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思來想去,那話不可能明著問,就算問了她也不能承認,反而失了主動權。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愧是許大茂的母親,許母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當下輕咳一聲道:“淮茹啊,這孩子跟你非親非故的,倒是麻煩你了。”
秦淮茹輕輕把水放在許母面前,笑著道:“沒事,說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這孩子眉眼跟我有幾分像。”
“我一看到她呀,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小時候的模樣,街坊們都說我倆就跟親母女似的。”
小寡婦先把事說在明面,言外之意就是街坊們都沒有起疑心,您也甭懷疑什麼了。
許母也有點想不通,這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難道還能瞞過所有人?
可小寡婦失算了,許母只想知道結果,對具體細節並不關心。
輕輕啜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道:“我聽說你沒上班了,天天跟院裡幫著帶孩子,我兒子每個月給你20塊錢?”
秦淮茹心裡咯噔一下,老許家人以前是什麼德行她門清,又小氣又刻薄,可以說這院裡沒一個人待見他們老兩口的。
這是捨不得這一項額外的支出嗎。
雖然表面上看帶孩子一個月20塊錢確實挺貴的,但是自家就自己一個勞動力,交給表妹帶又不放心,她本身也不願意帶。
難不成要自己邊上班邊帶孩子?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沒這道理吧。
“嗐,這事吧,也是京茹主動提出來的,我跟她總得有一個人要帶孩子,她年紀太小,也願意上班,就先讓我帶著。”
“等孩子滿週歲了,京茹也生了,我就去上班。”
許母裝作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道:“這麼著吧,帶孩子這事就不勞煩你了,我在家也沒事做,我來帶。”
秦淮茹大驚,呼啦一下站了起來,焦急之色溢於言表:“這怎麼行,這孩子晚上好哭,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不得吵到您二位了。”
隨即覺得自己有點太激動了,忙又坐下。
“您是不是覺著每個月20塊錢太多了,我那還有些積蓄,就是不給也成。”
秦淮茹還真以為許母是在乎錢,心道就算明著不給錢,那傢伙也會偷偷給的。
但這話太欲蓋彌彰了,以她的情商不應該說出這種話,只是關心則亂。
許母心道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人,寧願自己沒有收入都要上趕著幫別人帶孩子,還是個非親非故的孩子。
就算兩家是親戚也不可能。
“不是錢的事,是我和老許也喜歡這孩子,平時也挺孤單的,有個孩子家裡也熱鬧些......”
許母的態度很堅決,任憑秦淮茹怎麼央求都不鬆口,似乎是鐵了心要把孩子帶到家裡去養。
按她的說法,不就是每天餵牛奶換尿布嘛,哪有什麼難的,孩子舒坦了自然不會哭了。
怎麼說她都是孩子的奶奶,把孩子帶走天經地義,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阻攔呢。
可秦淮茹完全受不了,一想到要跟孩子分離,那顆心就好像手指被縫紉機扎穿了似的,疼得厲害。
見這許母油鹽不進,她把心一橫,撲通一聲跪下了,低聲哀求著。
“求求您了,我是真喜歡這孩子,我保證一個月把孩子往您家送兩次,您別把她帶走,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