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個個親戚朋友先自己而去,這種場面許大茂已經經歷過太多,不禁想起幾十年後,當秦京茹、秦淮茹、婁曉娥也變成老太太這樣,自己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雖然有黑科技可以延續青春,延長壽命,可畢竟不能做到不死不滅...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搖搖頭,將負面情緒一掃而空,接著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聲道:“老太太,您有啥吩咐?”
聾老太太癟癟嘴,歪著頭道:“小許,以前因為你爸媽的原因,連帶著對你也不待見,太太先給你道個惱兒。”
喲,院裡輩分最高的老祖宗居然給一個後輩道惱,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
許大茂忙笑道:“您太客氣了,以前的事兒我都忘一干淨了...有話您不妨直說。”
聾老太太也知道許大茂不願意跟這兒逗悶子,便直截了當道:“小許,今兒請你過來有兩樁子事。柱子那性格你也知道,萬一以後...還麻煩你拉扯他一把。”
這老太太真是人老成精,按照前世的軌跡,傻柱的確很失敗,一副鼻孔朝天的臭德行,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的,去打工卻絲毫沒有打工應有的態度,要沒有婁曉娥,他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以傻柱的手藝,以後肯定不愁吃喝,您儘管放心...第二件事是啥?”
想得個準話,可人家只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聾老太太無奈,只得道:“這幾年我一直記掛著那個傻娥子,你跟京茹倒是恩恩愛愛的,可她呢?你跟我說實話,曉娥到底上哪兒去了?”
許大茂有些吃驚,這老太太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問過婁曉娥的事了,還以為已經忘了呢,沒想到臨終前還念著。
這算是遺願嗎?如果不說的話,老太太該不會死不瞑目吧。
心中多少生出些惻隱之心,但還是有些顧忌,萬一她把這事給抖摟出去......
聾老太太似有所覺,緩緩道:“我都馬上要入土的人了,還招那些麻煩事幹嘛,無非是求個心裡踏實。你也不用細說,就說她過得好不好就得了。”
這老太太還真喜歡曉娥,許大茂低頭沉吟不語。聾老太太也不催促,就歪著頭瞧著。
思來想去,終於下定了決心,出門看了看,外面沒人。
“其實曉娥一家都去了香江,日子好著呢。”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老太太眼前。
照片上的婁曉娥戴著白色寬簷帽,面若春曉之花,穿著粉色低開叉旗袍,抱著尚未滿月的許曉,對著鏡頭笑得十分燦爛。
這是許大茂第一次去香江的時候照的,照片背景是維多利亞海峽,遠處還有一艘天星小輪在海上航行。
“這是曉娥?怎麼瞧著年輕了好幾歲。”聾老太太瞪著一雙渾濁的老眼,定定地看著照片,“這娃兒看著眼熟,難不成是......”
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老太太突然側頭望向許大茂,顫顫巍巍道:“這娃兒是你和曉娥的?”
許曉眉眼確實長得像爸爸,當時秦淮茹第一眼看到許曉照片的時候,就說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許大茂的崽。
將照片揣進兜裡,許大茂笑道:“沒錯,這下您該安心了吧。”
聾老太太愣怔片刻,突然咧著沒牙的嘴笑開了,看起來十分開心。
這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大茂生怕她“嘎”的一下抽過去。有心去幫她老人家拍拍背,又覺得膩歪。
笑了快半分鐘,老太太慢慢緩過來,調侃道:“還以為你小子變了,沒成想還是花花腸子特多。你們家啊,以後可熱鬧囉!”
許大茂是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間屋子裡了,當即乾笑兩聲站起身來:“借您吉言...行了,您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