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水煮魚二人組時不時低聲交流,蘇落眼不見心不煩,將注意力集中在案板上。
她洗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從水裡拿出解凍好的羊排,又挑了一把有分量的刀。
傅乾柏:“你會剁羊排?”
蘇落:“很難麼?”
見她握刀的姿勢,傅乾柏還是不放心地補了一句:
“就是剁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蘇落胡亂點點頭,盯著面前大塊的排骨,忽的舉起菜刀,將它想成某個負心薄倖的男人,猛的一落。
咔嚓一下。
原本筋肉相連的十條長骨瞬間一分為二,變成了二十條短骨。
骨棒間的筋膜非但沒有分離開,斷裂的橫截面還參差不平,帶著瘮人的血絲。
傅乾柏哭笑不得,及時阻止了她繼續橫向等分的意圖。
“要按照筋絡的紋理去切,傻瓜。”
說著,他奪過她手上的刀柄,順著骨與骨之間的縫隙一劃,一小截骨棒輕鬆脫落。
察覺蘇落好奇的視線,傅乾柏手上動作更加流暢,變著法的開始炫技。
等羊排剁好,油溫已至八分熟。
六人份的量很大,入手較沉,傅乾柏只能雙手托盤,指揮著蘇落往鍋裡下料。
似乎怕被油濺到,距離油麵還有一段距離時,她就鬆了手。
一塊塊排骨被下到熱油中,油花越滾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
看著鍋中一塊塊金黃的肉塊,蘇落忽然生出一種成就感。
她一眨不眨盯著鍋裡,淺眸倒映著橙紅色的火光,被熱氣一蒸,白皙的臉頰隱隱泛起潮紅,嘴角也不自覺噙上一抹笑意。
她笑容純真而稚氣,與冷豔的皮囊反差迥異。
那抹純粹,甚至令人生出一種就算她長相一般,也一定很好看的矛盾感。
傅乾柏看呆了,正拿著漏勺攪弄的手就這麼貼上了鍋沿。
突然襲來的痛感令他一驚,下一秒,一雙小手已經拽著他的手腕伸到水龍頭下。
“你沒事吧?”
蘇落蹙眉,暗暗吐槽。
這人剁骨頭的架勢一看就是做飯的熟手,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水流嘩啦啦衝擊著,傅乾柏卻感覺手背上的紅腫遠沒有手腕上的溫度灼熱,灼熱的讓他心慌,可真等對方鬆了手,他卻有些失落。
案臺另一端,徐芷菡面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心疼,聲音滿含關切:
“乾柏,你要不要緊呀?”
若不是她手上沾著魚腥,不可以湊上去白白壞了印象,怎麼會輪到蘇落“得逞”?
徐芷菡暗暗咬牙,她要不要多給自己留條路?這麼想著,她不動聲色看向旁邊的楚頌。
楚頌黑髮乾淨蓬鬆,自然的垂落在額前,沖淡了幾分疏離感。
此時,他正低頭切著薑絲,拿刀的手極穩,指節按住姜塊微曲起一點弧度,落刀的速度雖不快,切出來的絲卻薄如蠶翼。
家常的切菜動作分明帶著煙火氣,由他做出來卻絲毫不顯狼狽,動作優雅的如同在切割鑽石。
不可否認,這男人外型的確不錯,只可惜那件白襯衫一看就不是牌子,完全不如傅乾柏的行頭值錢。
抱著發展成備胎的心理,徐芷菡對著楚頌,柔柔開口:
“今天外面下雨,你是怎麼過來的呀?”
楚頌舜的收回看向蘇落的視線,有些心不在焉:
“坐朋友的車。”
連車都沒有嗎?
徐芷菡一陣失望,又不死心的繼續試探:
“今天你最後一個到的,你家距離這裡是不是很遠呀?”
這棟別墅位於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