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才的視線在梁安晚和封宴的身上掃了一圈,表情驚恐,“所以、我是真的死了嗎?!”
梁安晚溫柔安撫著這個剛死的陰魂,一一回答著他的問題:“我只是個普通的陰差,不是黑白無常。但你現在確實死了,所以你得跟我走,不然會徹底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
梁安晚仔細檢視著林若才的魂魄,確認他生前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沒有周巧巧那麼“奇妙”的經歷,自然也沒有那種支撐著讓他在人世間久留的力量。
更何況,他懵懂無知,要是長久滯留下去,有害無益。
林若才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脆弱地彷彿下一秒就能消失。
他抬起頭,泫然欲泣地請求:“我能不能,再去看看我媽媽?一眼也行。”
早知道會有今日,他就不該圖快那一分鐘而去闖紅燈。
林若才悔得腸子都青了。
得到這樣的結局是他自作孽,他只擔心他的母親,那個將一輩子的心血都耗費在他身上的母親。
現在得知了他的死訊,會有多難過?
想到這裡,林若才身上悲傷的氣質彷彿要化成實質,沉沉地在周遭的空氣裡蔓延開來。
然而,梁安晚卻只是冷靜地搖了搖頭,無情道:“活人不能和死人接觸得太久,你去看了她,無非是徒增煩惱,說不定反而給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聽到這裡,林若才的腦袋絕望地低了下去。
胸口的傷心堆積在一起,他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可從始至終,眼眶都乾澀非常,沒有任何要溼潤落淚的意思。
林若才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鬼了,身體裡沒有水分和其他的物質,又怎麼能落淚呢?
“那我跟你走吧。”他可憐巴巴地開口,聲音低不可聞。
梁安晚耳尖地捕捉到這一句話,頷首著拿出鎖魂鏈,謹慎地纏繞在林若才的手腕上,帶著他走出了醫院。
封宴始終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後,幽深的目光沒有一刻不看著梁安晚略顯纖細的身影。
同時,他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攝像頭的範圍,導致所有觀看直播的網友,至今沒能看到他的面容。
只有低沉好聽的聲音在直播間裡迴盪:“要把他帶回地府,走完黃泉路,任務才算徹底完成。”
梁安晚點頭,再次拿出無字書。
指腹在書頁上摩挲了幾下,一種莫名的難以形容的感覺在心頭湧現,霎時間,她立刻就明白了通往地府的路在哪裡。
鎖魂鏈的另一頭還被她握在手裡,林若才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還是沒能從自己身死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從頭至尾只是呆愣地被鎖魂鏈牽引著向前,活像個沒有自主性的木偶。
已經臨近午夜一點,可“清虛道君”直播間的熱度卻沒有絲毫的下降,反而呈現出緩慢上升的趨勢。
【今晚主播改性了嗎,接連兩個故事都這麼催淚。】
【第一個是挺令人感動的,可第二個就未必了吧,林若才他自己闖紅燈喪命,卻害了兩個家庭,真是……難評!】
【我只是心疼林若才的媽媽罷了。】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畫面裡的霧越來越多了?】
【主播演戲應該演全套吧,所以現在是要帶我們去地府?】
【直播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始終堅定地認為這些不是演戲嗎?】
【樓上的兄弟,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也覺得不像做戲。畢竟主播那樣的性格,不太像是會演戲糊弄我們的人。】
……
正當網友們正和逐漸模糊了整個手機螢幕的白霧大眼瞪小眼、只能百無聊賴地不停水彈幕來打發時間時,有人忽然發現,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