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就要召見柔然使節?這太倉猝了吧!"莫小豐脫口叫道。
司馬消難連忙解釋道:"陛下並非要在宮城召見柔然使節,而是想去其歇馬的館驛見一見他。"
莫小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不太合乎邦交禮儀吧?”
“是啊,末將也曾這麼勸說陛下來著。可陛下說,他只要扮作太原公的隨從去會一會柔然使節即可,不必亮明身份。你看這。。。"司馬消難苦著臉說道。
莫小豐心裡陡生警覺:皇帝為什麼突發奇想,非要去見土訶不可呢?
“陛下之所以如此,據說是為了親自去摸一摸柔然人的底細,以便日後正式召見時有所準備。”司馬消難看他面露難色,主動轉述皇帝的話道。
“請駙馬同我立即入宮面聖。”莫小豐反覆思量,依然覺得這件事過於匪夷所思,於是便邀司馬消難一起進宮勸阻皇帝。
司馬消難站在原地未動,神色尷尬地說道:"陛下此刻就在府門外候著呢。"
莫小豐臉登時沉了下來,十分不悅地責問道:"陛下出宮這麼大的事,附馬為何不事先通報一聲?"
司馬消難忙賠笑解釋道:"太原公莫怪,這是崔常侍的主意,他說只要太原公當面對陛下推稱這幾日公務繁忙,無暇出城,或可勸得陛下回心轉意。”
聽到這話,莫小豐鼻子險些給氣歪了,心說:崔季舒你這辦的什麼事啊!自己勸不住皇帝,便把難題推給了我?
可是惱歸惱,一想到皇帝此刻已在府門外候著了,莫小豐也無心責怪別人,邁步朝外就走。
走至堂口,正和一人相遇,卻是太常寺丞毛宣傑。
毛宣傑拱手作揖道:"下官奉命在樂坊挑選了八名藝伎,並已備得二十壇'漳河釀',來請您的示下。”
"人和酒現在何處?"莫小豐暗道不妙,猶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俱在府外等候。”毛宣傑望了一眼從咀華堂內跟出來的司馬消難,恭敬地答道。
八名美女,二十罈好酒都已經在皇帝眼前擺著,自己還怎麼謊稱公務繁忙,無暇出城?也罷,不如索性就帶源斐去見見土訶,倒要瞧瞧他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
莫小豐這麼想著,轉頭對顧阿改吩咐道:"你不用跟著我了,留下會同陳值長巡視城內防務吧。”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沒有叫毛宣傑跟隨出城,只帶了扮作護衛的司馬消難和源斐前往紫陌去看望土訶。
在路上,他趁機向源斐奏報了賀崇命他設法將柔然使節挽留在鄴都一事。聽罷奏報,源斐脫口問道:“這麼說來,大將軍旬月之後方能回朝嘍?"
"或許到那時,父王的傷勢已然痊癒,大將軍就無需留在晉陽主持軍務了吧。"莫小豐有意說道。
源斐笑笑,沒有說話。
"哎呀,我差點兒忘了,昨晚和高陽王商量,今日他要進宮奏請陛下召見南朝使節來著,陛下這一出城,高陽王怕是要空跑一趟了。”眼見就要出城了,莫小豐故作驚訝地說道。
源斐腳步未停地穿過城門,深深地吸了口氣,愜意地感嘆道:“許久沒有出過城了!晉陽樂,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朕,哦不,我為什麼不顧勸阻,執意要去見柔然使節呢?"
莫小豐心中一動,微笑地望著源斐,靜候他說出下文。
源斐轉頭衝司馬消難遞了個眼色,司馬消難會意,帶領其它隨從和莫源二人略微拉開了些距離。
"你介入朝政時間不長,或許有所不知,朕自登基以來,便在北伐,還是徵西一事上與丞相持見不同。"見莫小丰神情格外專注,源斐輕輕嘆口氣,接著說道,“丞相主張首先舉關東之力征西,待殄滅宇文氏叛賊,恢復先朝疆域之後,再揮師北伐,御北狄於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