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猷接過供狀,迅速瀏覽了一遍,問通事道:"這是何時所錄的供辭?"
通事遲疑了一下,答道:"估計應是十幾天前吧。"
陳長猷將供辭轉呈給莫小豐,對通事說道:"煩勞轉告俟斤,我們會按照供狀上所錄各人的住址,姓名逐一核查真假的。但是,我可以鄭重保證,這幾人並非我們有意放出關外,令疫病傳散的。"
通事向土訶傳譯了他的話,土訶依舊怒氣未消,嘰哩哇啦地又叫嚷了一番。
"俟斤要求你們立即派郎中攜帶能治疫病的藥材出關為我柔然軍士治病,並恢復輸運糧餉!若不答應,大汗盛怒之下,誰的話可就未必聽得進了。"
莫小豐"嘿嘿"冷笑道:"明明有求於人,話說得還如此強橫!你告訴土訶,先放了我方被擄,被困的所有人,再來和我談條件!"
通事沒敢傳譯他的話給土訶,放緩了語氣解釋道:"渤海公有所不知,其實我家俟斤多日前已致函多咄太子,請他放還擄獲的定州百姓,可至今未得任何回覆啊!並不是我家俟斤不肯幫忙,實在是有心無力呀!"
"只怕是如今疫病已在雲中大營傳散開了吧?"陳長猷插言道,“既然治疫,運糧二事皆與上邦利害攸關,那麼完全可以由大汗下詔,令多咄太子立刻放人嘛。"
通事為難地說道:"這恐怕不妥吧。"
"來人!"
有軍士應聲而入。
莫小豐將手中的供狀交給軍士,命令道:“立即去查實這幾人的身份,速速回報。"
軍士領命,接過供狀,轉身去了。
莫小豐換了副口吻,對通事說道:"我方還可以先為俟斤做一件事情,以表示我朝絕無與上邦反睦成仇之誠意。來人,去請薛昭將軍來此和俟斤相見。"
“你們救回薛將軍了?"通事喜出望外,急忙把他的話向土訶作了傳譯。
陳長猷適時解釋道:"薛昭將軍被西朝的呂方簡擄走後,關押在一座山坳內的無名墟中。我們救出他時,發現他已感染了疫病。為防止俟斤誤會,當時並沒有立即告知你們這一訊息,而是請郎中為薛將軍治好了疫病,待他身體完全恢復了,再完好如初地送還給俟斤。"
通事一字不落地將陳長猷的話傳譯給了土訶。土訶不等他傳譯完,就轉身望向堂外,迫不及待地問道:"昭兒在哪裡?快帶他來見我!"
及至軍士引薛昭來到,土訶三步並作兩步地搶出堂外,伸手抓住薛昭的雙臂,不住地上下端詳著,關切地問道:"昭兒,你怎麼樣了?"
薛昭一言不發,拉起土訶就朝府門外走去。
單四見狀,急忙上前攔住二人,大聲詰問道:"怎麼,連聲謝都不道就走嗎?"
薛昭破口大罵道:"快滾開!小爺被你們關在地窖裡受虐了多日,難道還要謝你們嗎?"
此言一出,土訶的臉色立馬變了,回身衝進議事堂,厲聲衝莫小豐質問道:"渤海公,你給我一個解釋吧:為何要劫持昭兒?"
薛昭的突然變臉,反誣是莫小豐派人劫持並羈押了他,令在場眾人都始料未及。陳長猷唯恐土訶暴怒之下做出對莫小豐不利的事,疾步上前攔在二人之間,向土訶說道:"俟斤且莫聽薛昭的一面之辭,下官可以馬上傳解救薛昭的軍士,還有替他療傷治病的軍士前來,您可以問問他們,實際的情形究竟是怎麼樣的。"
薛昭欲跟隨土訶闖進堂來,被單四帶著幾名軍士擋在了堂外,依舊信口雌黃,高聲嚷道:"義父別信,就是他們把孩兒關在地窖裡,害得孩兒遭蟲咬鼠啃,染上了病,險些丟了性命!這些中土人沒一個是好人!"
莫小豐勃然大怒,拍案命令道:"將薛昭給我拿下!"
土訶伸手推開陳長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