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安腳下一滯,口誦佛號,反問道:"敢問太原公,彭公公是何時告知你此事的?”
"就在今日。”
會安轉頭盯了莫小豐一眼,說道:"實不相瞞,三年前貧僧奉掌門師兄之命來到鄴都七帝寺擔任執事,是為了護全法上大統。至於受楊兄舉薦入宮傳授陛下武技,已是貧僧入七帝寺之後的事情了。"
見莫小豐張口欲發問,會安抬手製止了他,說道:“佛門中事,不足為外人言之,請見諒。但貧僧可以告知太原公的是,陛下對您可是寄予了厚望啊!”
莫小豐聽出會安在暗示他,今日御花園拜師一事出自皇帝的暗示,當即拱手道:“賀嵩當不負陛下厚望!”
會安對此未置可否,眼瞅著來到了七帝寺外,
停下腳步,雙掌合什,說道:"貧僧還有一事想提醒太原公留意:依本朝律令,佛門當中倘有人違律犯禁,州縣衙署應向沙門統通報案情,並由沙門統指派律僧主持查問違律之僧眾。貧僧身為七帝寺執事,不得不提請太原公遵從天子欽定之則式行事。"
莫小豐心知會安指的多半是昨夜查封定國寺一事,卻佯作不知,反而趁機說道:"不是大師提醒,我還真的險些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前幾日我在城西朱家堡追查一名即將押解到京的嫌犯被人擅放潛逃的案件過程中,多虧貴寺本願大師協助,得以迅速查捕放縱嫌犯潛逃的小僧智行,本想將其解送貴寺交由律院勘問治罪的,不意這智行竟伺機逃竄,在追捕途中丟了性命。關於智行系受何人指使放縱的嫌犯,還請大師差員詳加核查,及時通報司州衙署。"
會安聞言,大大地吃了一驚,目視莫小豐良久,方開口問道:"太原公是否已經查實,果真是智行放縱嫌犯潛逃的嗎?貧僧可否問一問,他放縱的這名嫌犯是何身份,犯了什麼罪過?"
莫小豐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智行已對其放縱嫌犯潛逃的行為供認不諱,只是不肯說出他背後的人是誰。至於被他放縱的嫌犯嘛,大師是否聽說過程百里這個人?”
會安脫口叫道:"程百里?你是說他就是被智行放走的那名嫌犯?"
“怎麼,大師認得程百里?"
會安微微搖頭道:“談不上認得,只是聽說過此人的名號。他就是三十年前在武林中聲名鵲起的華山三劍之一的雲霄子,亦即二更公子云鶴子的小師弟。”
“雲霄子?”
莫小豐思索著以程百里年過半百的年紀,怎麼會被會安認作二更公子的小師弟雲霄子,喃喃道。
會安沒作任何解釋,進而向他問道:"這麼說來,太原公追查的案子應是與雪隼有關嘍?智行豈不是雪隼安插在鄴都的耳目?”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不知大師何以處置?"
"協助衙署查出智行的同夥,盡數逐出佛門。”會安不假思索地答道。
莫小豐眨了眨眼睛,向會安提出了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請求:"貴寺的本願大師有意赴濟州出任沙門統,還望大師竭力促成此事。"
會安面色一凜,隨即恍然答道:"既是太原公所命,貧僧自當效力。”
莫小豐莞爾一笑,躬身施禮道:“大師言重了,徒兒謝過師父。"
從七帝寺返回大將軍府已過未末時分,正堂內崔季舒依舊在坐堂聽稟。
由於早晨在屏風後補了一覺,此時尚不覺得睏乏,莫小豐便打算入堂接著旁聽崔季舒處斷朝務,邁步剛走到堂外,卻見小棗從廊柱後閃了出來,衝他連連招手。
“有事?"他停下腳步,問道。
"請公子隨婢子這廂來。”小棗引著他走進旁邊的側室,關上房門,悄悄稟報道,“公子前腳才走,郡主就帶著文錦,文繡兩個找上門來了,現正在咀華堂候著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