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舒細長的眼眸中寒光一閃,隨即衝莫小豐拱手道:"既是如此,暫且請楊兄陪同下官在此坐堂聽稟吧。太原公也請速去速回。"
莫小豐此時雖然對楊遵起了疑心,可仍忍不住開口問道:“定國寺的僧籍薄冊可還有副本?瞭然為什麼要拿走僧籍薄冊?”
楊遵長揖到地道:“七帝寺執事處或許存有定國寺僧籍薄冊的副本。犯官失職懈怠,懇請太原公依律從重懲處。"
莫小豐忙伸手相扶,正要開口,卻聽一旁的崔季舒冷冷說道:"楊兄如今已是臺省重臣,該不該治罪,該治何罪,應由陛下聖躬決斷,旁人自不便置喙。"
邊說邊衝莫小豐遞了個眼色。
莫小豐會意,也安撫楊遵道:“先生不必太過自責,且請在此稍候,待我前往定國寺檢視後還有話要問先生。"
邁步走至門口,拉開房門,衝門外侍立的小德子吩咐道:"去七帝寺向會安大師調取定國寺的僧籍薄冊副本,趕來定國寺見我。"
“太原公請多保重!"身後傳來楊遵的聲音,他身形一滯,卻沒說什麼,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鄴北城的定國寺內,陳山提正率領軍士對寺院的每一處角落展開地毯式的搜尋,聽說莫小豐趕到,急忙過來迎接。
"自盡未遂的那些律僧現關押在何處?"莫小豐開口便問。
"都關押在大雄寶殿內。每人身邊都有兩名軍士輪班看管,保證不會再出岔子。”陳山提邊朝大雄寶殿的方向讓著莫小豐,邊回答道。
莫小豐卻停下腳步,接著問道:"昨夜瞭然被關押在何處?先去那裡看看。"
“大都督請這邊來。”陳山提移步朝東側的一排廂房走去。
莫小豐跟隨他走至最南邊的一間廂房外,問道:“昨夜楊司馬是在哪一間房內歇息的?"
陳山提一怔,回頭望向跟在身邊的一名軍士。那軍士抬手指著居中的一間廂房答道:“是這一間。"
莫小豐見楊遵歇息的廂房與關押瞭然的那間之間尚隔著兩個房間,便問軍士道:"昨夜楊司馬歇息的房外沒有人值守嗎?"
那軍士神色尷尬地看看陳山提,囁嚅著不知如何答話。
“你去喚賈什長來見大都督。”陳山提打發走軍士,方指著和楊遵歇息的房間相鄰的一間廂房說道,"這間房內有一暗道與瞭然所住的房間相通,昨夜瞭然就是透過暗道先潛入了此房中,趁在此房中守衛楊司馬的賈什長外出巡視之機,換上了賈什長的衣甲,爾後進入隔壁楊司馬的房中竊取僧籍薄冊,堂而皇之地從定國寺的正門離開了。"
莫小豐聽得錯愕不已,推開房門,走進關押瞭然的廂房,注視著房中掀開的床板下露出的暗道口,難以置信地問陳山提道:“這條暗道只是通往旁邊的房間嗎?"
陳山提答道:“是的。"因見莫小豐困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像是回過神來地補充道:"瞭然原先住的就是賈什長昨晚住的那間房,這間平日裡是作客房用的。"
莫小豐“嗯"了一聲,心想:“這瞭然在宿房裡修條通往客房的暗道是作什麼用呢?"
他邊用目光搜尋著房內的陳設,邊問陳山提道:“這麼說來,瞭然先是瞞過了在門外值守的軍士,透過暗道潛回他原來的宿房,換上賈什長的衣甲,扮作賈什長進入隔壁楊司馬的房間,竊取僧籍薄冊後溜之大吉,是這樣嗎?"
"應當是這樣吧。因瞭然昨夜潛逃時已近四更時分,軍士難免睏乏。。。"
莫小豐揚手製止了陳山提,轉身走出客房,朝楊遵所住的房間走去。
這時,那位被瞭然偷換了衣甲的賈什長急急忙忙地趕來,衝他躬身施禮道:“職下賈彪拜見大都督。"
莫小豐上下打量著賈彪,見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