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曹七量被一條沒有名字的江流攔住去路。
江面霧濛濛，一眼望不出去，不見橋樑，也不見渡船。
他看向劉大力，後者聳了聳肩。
“仙師，武安鎮就在江對面。”
“怎麼過去？”曹七量問道。
劉大力故作驚訝道：“仙師難道不會飛麼？”
一路同行，劉大力也看出點門道，這位仙師也要靠馬趕路，渴了喝水，餓了吃果子，沒力氣了還要磕粒藥，和常人沒什麼不同。
根本不像傳說中的神仙中人，或許真像大夫人春花所說，只是個稍微厲害點的武人。
至於從口裡吐出血劍的把戲，江湖中未必沒有用嘴巴使用暗器的人。
曹七量深深看了劉大力一眼，陰陽怪調，小樣的質疑我。
“我不會飛，但我殺人賊六。”曹七量語氣森然。
聰明人，一點就透。
劉大力額頭頓時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慌忙用袖口擦了擦。
“仙師真會說笑，飛行什麼的，本來就用處不大嘛，我記得那邊有個碼頭，有渡船可以過江。”
“你很久沒回來了麼？”曹七量問道。
劉大力點點頭，“有些陣子了。”
曹七量牽著馬，徑直朝著渡口方向走去。
渡口並沒有多遠，只是隱藏在濃霧中不易被發現。
一艘小駁船停靠在岸，船頭坐著位身姿曼妙的青衣女子。
女人將裙襬挽到大腿，兩隻白玉般的小腳在水面肆意划動著。
只是背影，卻能引發人無限遐想。
劉大力面露疑惑道：“奇怪，老李去哪了？”
話音剛落，青衣女子轉過頭來。
曹七量目光微縮，劉大力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根本不是人的臉，而是一張狐狸臉。
面貌瘮人，狹長雙眼閃爍著攝人紅光，微張的尖嘴露出鋸齒狀的鋒利牙齒。
狐面女子嘴巴咧出驚人的弧度，口吐人言：“過來玩啊！”
玩你妹啊！
曹七量不由腹誹。
劉大力不住地吞嚥口水，望向曹七量，從牙縫擠出來顫抖的聲音。“這是妖怪？”
曹七量點點頭，沒跑了。
這個世界有妖魔鬼怪，精靈神仙。
狐面女人，明顯屬於妖的範疇，化形了，但化得不完全，身子很妙，臉差點意思。
狐妖的出現，連陽光都變得陰暗銳利。
狐妖挪動腳步，緩緩走來，速度很慢，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移不開腿。
她手中握著一根麻繩，隨著靠近，繩子另一端綁著的東西被拖上岸。
劉大力倒吸一口涼氣，“是船伕老李。”
老李只剩上半身，腰部以下像是被巨力扯斷所致，噴湧著水血混合的淡紅色液體。
狐妖死死盯著曹七量，貪婪的眼神，讓曹七量很火大，就像屠夫看著一頭肉豬，思考著哪一塊肉質最好。
不用想，絕對來者不善，饞他的身子。
周圍濃霧的顏色逐漸變粉，有種置身街邊洗頭房或按摩店的感覺，
狐妖再次開口，嗓音帶著勾魂的魅惑。
“你們是誰？”
“土匪。”劉大力的恐懼突然一掃而空，露出痴迷之色，如實回道。
“哎呦，原來是同行啊，呵呵。”狐妖掩面輕笑，“那你呢？”
曹七量不為所動，眼中流轉著正道之光。
“技師。”
狐妖一愣，技師是什麼，沒聽過有這種行當。
她看向曹七量的眼神有些戒備，感受不到修仙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