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詩輕輕地拍了拍林溪的肩膀,用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她。
看著眼前這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徒兒,周雅詩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
“當初,以你們受創時那嚴重的傷勢,能頑強地存活下來就已經堪稱奇蹟了。而如今,你們竟然還擁有了如此高深的修為,這其中的緣由,恐怕與我如出一轍——皆是因為被他人強行進行了改造,成為了半人半獸之軀。
曾經的你,那般注重容貌,視美麗如同生命般重要。可現如今呢?竟也和我一樣,變得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倘若真要論及因果報應、善惡輪迴,我倒也覺得並非毫無道理可言。唉……都是我的過錯,才害得你們遭受如此苦難吶!”
聽到師傅這番話語,林溪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雙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用力拉扯著那塊遮住面容的面巾,彷彿想要將自己隱藏得更深一些。
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著無盡的委屈與哀傷,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然而在師傅面前,她強忍著不讓它們滑落,只是默默地抽泣著。
此刻的林溪早已面目全非,那張原本清秀動人的臉龐,如今宛如生長著膿瘡一般,變成了一張令人作嘔的蛤蟆嘴臉。
這樣醜陋不堪的模樣,讓她喪失了所有面對他人的勇氣,哪怕是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上一眼,都會令她感到心如刀絞、難以承受。
而站在一旁的花無錯,則靜靜地凝視著周雅詩,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她微微頷首,用輕柔的嗓音說道:
“師傅,您莫要自責了。這些年來,您對我們的關愛與疼惜,徒兒又怎會不知曉呢?即便經歷瞭如此多的磨難與痛苦,我心中對您也從未有過半分責怪之意呀。”
周雅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輕柔地伸出手,將身旁的花無錯輕輕地攬入懷中。然而,她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前方不遠處的魂宇。
片刻之後,周雅詩終於打破了沉默,緩緩開口道:
“你對我們的恨意,其實並非始於雲憐星那件事,早在你的修為被廢掉的那一剎那,這種仇恨的種子便已深埋於心底。
這十幾年來,我們對你施加的種種打壓與迫害,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管有沒有其他原因,我都僅僅是因為單純地討厭你、憎惡你!”
說到此處,周雅詩稍稍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之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接著,她繼續說道:
“我如今只責怪自己當年心慈手軟,不夠狠辣果決。倘若那時的我能擁有像刺殺雲憐星時那般堅定的決心,或許早就毫不留情地給你一掌,直接將你置於死地。
如此一來,又怎會出現今日我們師徒遭受這般屈辱的局面?”
“正如清綰所言,對於我曾經所做過的一切,我從來不曾感到後悔。但唯一讓我感到不甘心的是,曾經的我並沒有當時雲憐星事件的那份魄力和狠毒。”
周雅詩一邊說著,一邊環顧四周,目光依次掃過身邊那些她最為疼愛的弟子們。
此刻,這些弟子們一個個面色蒼白,神情緊張而惶恐。周雅詩看著他們,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語氣沉重地說道:
“今日,我最為珍視的幾位弟子全都落在了你的手裡。我只能怪罪自己修為淺薄,謀劃不夠周詳縝密。說實話,對於我個人最終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我心裡早已有所預料。
只是……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再也無力保護她們所有人的安全,無法確保她們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場劫難。”
魂宇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周雅詩,心中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