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不是沒有脾氣,只是相比於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她更想讓無辜的桐桐有活下去的機會。
她還那麼小,是她爸爸媽媽拼上性命也要救下來的孩子,那樣脆弱珍貴,不該淪為傅知珩隨意利用的棋子。
他根本不配。
如果那一次的退讓給了傅知珩錯覺,讓他以為她真的毫無血性,任他拿捏,那他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傅知珩在來之前就有預感,宋昭這次不會輕易鬆口。
但此刻看到她堅定決絕的神情,他還是不免有些胸口發澀。
陳君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地推他胳膊。
“你悶著不說話做什麼?快讓她去警局給我解釋清楚啊!難道你真的想看我坐牢不成?”
傅知珩當然不想看她進監獄。
但他能怎麼辦呢?現在的宋昭早就不是當初的宋昭了,她看著他,就像是在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不,她對陌生人都會比對他更溫和一些。
傅知珩苦笑。
她再也不會對他例外了,他如今又有什麼資格,或者說是籌碼去逼她讓步呢。
宋昭看了看時間,神情微微不耐。
“我要工作了,請你們二位離開,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說完,她轉身要進門。
陳君急得連聲催促傅知珩:“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跟上去啊!”
傅知珩無奈:“我跟上去又能說什麼?”
“你是她老公,她不聽你的話還能聽誰的?!”
傅知珩神情灰敗地看著咄咄逼人的陳君,只覺得滿心蒼涼可笑。
“母親,你現在知道她是我妻子了,作為婆婆的你,又是怎麼樣對待她的呢?”
陳君才不管這些,她只知道現在只有宋昭能救她。
別跟她講過去如何如何,她是婆婆,宋昭不過是個不討喜的兒媳婦兒,婆婆怎麼樣對待她,她都得老老實實受著!
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如今她可倒好,還敢告到警察局去,讓那些警察幾次三番把她帶到警察局問話,她才是忤逆!才是不孝!
傅知珩作為她兒子,不幫她教訓宋昭也就罷了,居然還言語指責她?
他也是個沒用的狼心狗肺!
這樣想著,陳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傅知珩一眼,用力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傅知珩抬腳要跟過去,被她大聲呵斥住。
“站住!你別進來礙我的事!”
要是他還當著宋昭的面跟她嗆聲,她怕自己沒被宋昭氣死,就先被他氣死了。
傅知珩只得在門外等著。
辦公室內,宋昭正在看資料,陳君疾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手中的檔案搶過去,在手裡捏爛。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看這些破紙?!”
宋昭抬眸看她,細白的手指一指她手裡的檔案。
“你口中的廢紙,是京都恆科律所方律師的病歷資料。”
陳君一愣:“方律師?”
好耳熟的名字。
昨天傅知珩好像說過要幫她請一位業內大牛律師幫她打這場官司來著,那位律師好像就姓方……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宋昭含著笑,一字一頓說道:
“不錯,就是方億山律師,那位你求爺爺告奶奶,想要求他過來幫你處理爛攤子的方大狀。”
陳君臉色突變,手上一下子沒了力道,青著臉將被她捏皺的病歷重新整理好,放回宋昭面前。
望著宋昭白皙纖秀的側臉,她心頭簡直像塞進了一團亂麻,堵得她心塞。
她怎麼都沒想到,方億山律師居然會是宋昭的病人。
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