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晉陽城。
晉陽,人口眾多,士民殷富,城高池深,實乃並、冀二州的精華所在,天下數得著的雄城、堅城,位僅在洛陽、長安之後。
然而,如此堅固的晉陽城,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殺!殺漢狗啊!”
“攻入晉陽城,三日不封刀!”
“潑天的財富,嬌滴滴的美人,在等著我們!”
“拿下晉陽城,吞掉並冀二州,拿下漢人的花花江山!”
“漢奴們,還不乖乖投降,更待何時?”
……
鮮卑人、烏桓人、匈奴人、羌人,這些異族聯合起來,向著晉陽城發動著猛攻。
事實上,自從五十日前,蠻兵圍城開始,他們的進攻就沒停止過。
不過,這兩天最狠,檀石槐拿出了他的撒手鐧——擄掠漢人工匠所制的雲梯、衝車、箭樓、投石車等攻城器械。
經過一個多月的鏖戰,晉陽本就岌岌可危。現在蠻人驟然發力,用上了先進的攻城器械,那還得了啊?
兩個月,那是段熲和張奐估算的時間,哪有那麼準?
現在的晉陽城,就隨時都有破城之憂!
“殺!”
段熲長刀一揮,直接將一個登上城頭的匈奴人斬首。然後,就手扶垛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沒辦法,儘管段熲是一流武將,但他沒有十三太保橫練在身,耐力有限。
連日的戰鬥,幾乎將他的體力耗盡。必須休息半刻鐘,才能繼續戰鬥。
然而,就是這麼點休息的時間,也是千難萬難。
嗖!
陡然間,一支鵰翎箭從城下疾飛而至,直取段熲的哽嗓咽喉!
“啊!”
段熲意識到不好,趕緊起身疾躲。
但是,體力消耗極其嚴重的,手腳早已軟綿綿的,嚴重不聽使喚。
噗!
那箭雖未能成功射中段熲,卻已經直插在他的左肩之上!
“哈哈哈!”
城下有個匈奴大將放聲大笑,道:“什麼漢人名將?什麼大漢殺神?連某胡克殺一箭都擋不住!看來,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你……”段熲猛地一用力,將肩部的鵰翎箭扯下,霎時間鮮血噴湧將整支左臂的衣服都染紅了。
“都亭侯!”他身後的親兵,趕緊給他裹傷。
“不礙事。”段熲一邊牙關緊咬,一邊向著城下看來,怒吼道:“匈奴崽子,鮮卑人的走狗!你敢欺老夫體力不足?”
“就是欺你體力不足,又怎麼了?”胡克殺滿面桀驁不馴之色,道:“今日,吾等就是欺汝等體力不足,破了晉陽城。讓所有漢男為奴,讓城中所有女子成為吾等的玩物!”
頓了頓,他大手一揮,道:“匈奴勇士們,上!破晉陽,殺段熲啊!”
“破晉陽,殺段熲啊!”
幾千匈奴軍士,吶喊著,加入了這場攻城之戰。
大漢殺神段熲都體力耗盡,受傷嚴重,晉陽城破實就在旦夕之間!”
“段校尉,你走!你率三千精銳!硬生生衝出重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張奐急急勸道。
“我走了,張中郎將怎麼辦?”段熲大口喘著粗氣,斜眼向著張奐看來。
“我今年都六十多了,還能有幾年好活?”張奐道:“我就在這殉了晉陽城。要不然,咱倆都逃了,也對不住晉陽這幾十萬軍民百姓不是?”
段熲白眼一翻,道:“張中郎將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不走!哦,你張奐與城同殉,名揚千古。我段熲就得苟全性命,臨陣脫逃,留下千古罵名啊?這賠本的買賣,俺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