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棠迴轉過身,在看見倚卿之時,先是一驚,隨即便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她跟蹤了。
正常情況下,她該是覺得惱怒,或是會想辦法遮掩自己的目的。
可這會兒她臉上卻浮現出欣喜的神色。
“系統,我會向你證明——如果我碰了攝政王,就算我是在救他,他也一定會殺了我的!”
她用只有系統能聽到的方式與之交流。
什麼玩意?
證明什麼?
怎麼證明?
系統還沒來得及問,就見蘇玉棠側開身子,將躺在地上的攝政王顯露在倚卿面前。
“江雲晚,我知道你做了十幾年的相府千金,如今不甘回去做一個普通的商賈之女。現在能讓你一飛沖天的機會就在眼前,那裡——”
她伸手指向劉越宸所在的位置,刻意放柔的聲音近乎蠱惑。
“那裡躺著的人是攝政王,他現在性命垂危。只要你救了他,就算你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以後有他庇佑,旁人便不敢隨意欺凌你。”
話音剛落,倚卿還沒來得及說話,系統就先炸毛了。
【你瘋了嗎?我費心幫你找的金大腿,你就這樣拱手讓人?還讓給她?你難道不知道你們是天生的對照組,註定此消彼長嗎?】
倚卿眼眸微動。
此消彼長……原來是這樣。
看來這個系統還掌握著一些特別的資訊。
這會兒蘇玉棠沒空搭理系統,她見倚卿沒有反應,又道:“江雲晚,你還在猶豫什麼?現在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你還不趕緊把握住?”
話雖這麼說,但蘇玉棠心裡也清楚,這夜黑風高又四下無閒人的環境本就瘮人,加上平素倆人的關係也不好,江雲晚只怕一下就猜到這事有貓膩,就算有所意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蠱惑。
她還想再努力一下,再次重申:“江雲晚,我真沒騙你!”
倚卿仍舊不搭理她。
眼見著利誘無用,蘇玉棠也不放棄。
她又換了一招,“攝政王若是死了,以陛下對他的重視,定然不會放過見死不救之人。我好歹有個當丞相的父親護著,可你呢?”
她輕嗤了一聲,終於不再故作溫柔無害,“一介商賈之女,你以為有誰會護著你嗎?位高權重的人要想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她端著高傲的姿態,可目光卻緊緊所在倚卿面上,試圖在其中找到任何慌亂或者無措的神情。
可是沒有。
不論自己怎麼說,面前之人始終從容淡定。
她不畏不懼,不卑不亢。
蘇玉棠就想不明白了,她怎麼就能這麼平靜?
明明她身上流著那卑賤的商賈血脈,她就該向曾經的自己一樣,看見官家小姐、看見身為相府真千金的自己,怯懦自卑,羞於立於人前。
她討厭她的沉穩平靜。
從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就討厭!
越是這麼想著,蘇玉棠的內心就越不平靜。
她到底沒學好表情管理,更快就維持不住面上的沉穩,又嫉又怒地問道:“江雲晚,你不怕陛下降罪嗎?”
“怕,當然怕。”倚卿輕飄飄地接過話茬,面上卻是與言語截然不同的笑。
裙襬晃動間,她湊近了幾步。
蘇玉棠本能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