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巨響,將蘇臣從睡夢中驚醒。
什麼情況,怎麼有爆炸聲。
隨即他聽到了外面許多小孩的歡呼聲。
“吃爆米花囉……”
一股爆米花特有的香味從窗戶飄進,鑽進了蘇臣的鼻吼。
這麼一大早就在窗前爆米花,還讓不讓人睡覺,蘇臣惱羞成怒。
這也不對呀,自己住在一個高檔小區的別墅樓裡,小區管理嚴格,外人根本進不來,怎麼可能有人在這裡爆米花呢,這種情況只是存在自己兒時的記憶裡。
蘇臣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悠悠的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斑駁的牆面上佈滿了蛛絲,牆面上一張岳飛大戰金兀朮的年畫非常顯眼,年畫的旁邊還掛著一本日曆,上面的日期是四月一日。
眼前的一切似乎有點熟悉,四月一日不正是愚人節嗎,該不會有人尋開心,在捉弄自己。
蘇臣又看了看牆上的日曆,猛然間瞳孔放大,日曆上顯示的年份竟然是1978年。
這不是四十多年前自己的家嗎,難道自己重生了。
蘇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來到日曆前,瞪大了眼睛。
一點沒錯,這是一本手撕日曆,滿滿的年代感。
四十年前,也就是在1978年清明節那天,父親去世,幾個月之後,蘇臣也因打架鬥毆,被抓坐牢,一年之後,才被放出。
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短短的一年裡,母親和兩個妹妹遭遇陷害,相繼離開了這個世界。
直到後來,蘇臣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父親的慘死,自己入獄,以及母親和兩個妹妹的離世,都與他們的大隊支書何雄有關。
自己與他們何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後來何雄父子東窗事發,自己大仇得報,但親人們已經回不來了,這是蘇臣永遠的痛,一輩子無法忘卻。
後來蘇臣透過自己的打拼,擁有了近千億的資產,但無法彌補內心的缺失。
在自己六十二歲那年,由於身體出現狀況,很快病情惡化,帶著萬般不捨,離開了這個世界。
沒想到老天有眼,讓自己重生了一回,這時父親還沒有出事,看來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母親餘桂芝走了進來,見蘇臣看著牆上的日曆,不由得愣住了。
蘇臣是村裡出了名的二流子,除了吃喝,就是賭博,還到處惹事,抱打不平,一家人拿他也沒有辦法。
此時才八點多,這個二流子就起床了,讓她大感意外。
“小臣,你起來了。”
“娘,俺爸呢?”蘇臣急切開口。
蘇臣之所以急切的詢問父親蘇東年的去向,是因為他清楚父親在去世前三天,也就是今天,去九聯農場換鴨蛋被抓。
這件事拿到現在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在那個年代就不一樣了,按當時的話來說,叫投機倒把,
可大隊支書何雄將此事無限放大,本來大隊能處理的事,非要將人押送到團結圩公社。
由於父親之前做過幾次類似的事情,這樣一來,父親的性質就嚴重了,被定為挖社會主義牆角,是死不悔改的走資派。
一旦打上這樣的標籤,便涉及到階級鬥爭的範疇,批鬥、遊街、坐牢是免不了的。
由於父親長年勞作,身體本來就不好,經過這麼一折騰,三天之後,蘇東年便撒手人寰。
“你爸去生產隊了,你問這個幹嗎?”餘桂芝說這句話時,眼神似乎有點躲閃。
母親餘桂芝是典型的農村婦女,老實本分,一說謊就不自在,旁人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