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兩道人影走在皇宮中。
風雪來得更及。
只是令人詭異的是,即使大殿內發生如此血腥的事,那些太監宮女居然對此視若無睹。
掃雪的掃雪,掌燈的掌燈,宛如行屍走肉。
甚至連陸沉兩人隨意走動,也無人出言呵斥。
這本就很不正常。
小姑娘看了一會,皺眉說道:“好奇怪,往日這些太監宮女可不會這麼安靜。”
“因為他們都是死人。”陸沉淡淡說道。
話語落下。
小姑娘跳了起來,顫聲問道:“你是說,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陸沉點頭。
“既然死了,為什麼還會掃雪,掌燈啊?”
小姑娘今日裡第一次見到如此多詭異的事,一時間腦子裡昏沉沉的。
反倒是陸沉對此視若無睹,只是平靜說道:“連那位皇帝都被煉成血屍,宮裡的凡人又怎麼能夠逃過他的毒手。”
裴靈雙眸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輕聲說道:“你是說,那個屍魔,還在皇宮?”
陸沉微微皺眉。
他走到一處湖邊,望著幽靜水面,陷入沉思。
以凡人精血獻祭,這人做的事情一定很大,光是那一隻血屍就堪比築基後期頂峰,更何況還有三萬凡人被活活殺死。
天道之中,雖然萬物皆是芻狗,可這種傷天和的邪道術法,乃是極為殘忍的事。
因果之下,當經歷天劫時,那些人的因果就會纏身,無論是心魔劫,還是天劫都會比常人強上數十倍。
因此,即使是魔道修士,也極少有人會這樣做。
一時間,陸沉只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宛如一顆細小珠子被灑落地面,混亂,無序。
他需要一條線。
一條能夠將所有珠子串聯起來的線。
風雪中,陸沉擰眉,視線不住在皇宮與天際遊離。
隨後,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爹。”
裴靈也看到那人,揮舞雙手,大聲喊了起來。
鎮南王。
裴西來。
陸沉迷著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由遠及近的身形。
他聽過這個人的名字,陳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之一,甚至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手握十萬重兵,整個陳國都在他的兵鋒之下。
這一次三宗論道,就是在鎮南王府舉行。
只是,這個人很奇怪。
裴靈抬起腳,準備跑向自己的父親。
卻被一隻手臂攔住,她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陸沉。
“他不是你爹。”後者搖頭說道。
裴靈瞪大眼睛,怒聲說道:“你在說什麼,明明是我爹。”
陸沉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看,他與先前在皇宮中的血屍一樣,早已經沒有了生機。”
裴靈雙眼望去,果然見到父親的面容一片慘白,雙眸泛白。
“不,爹!…”小姑娘大哭,拼命的想要掙脫陸沉的阻攔。
只不過那雙手緊緊抓著。
吼!
鎮南王身穿甲冑,手中提著一柄長刀,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漫天風雪下,無數血氣沸騰,沿途的太監和宮女一瞬間就化作一道血霧,被他吸入口中。
氣勢節節攀升。
望著眼前一幕,陸沉臉上破天荒露出一絲凝重。
比那具帝王血屍更強。
視線之中,數十道血色霧氣從他頭頂,膝蓋,腰間,腳下,向著四面八方瘋狂湧出。
那雙空洞蒼白的眼珠流露在外,死死盯著陸沉以及裴靈,彷彿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