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你若不活著回來,我就另嫁。”溫見雪傳音道。
謝琅怔神間,溫暖柔軟的軀體離開了他的懷抱。
護衛來到了牢房前,耳邊傳來咔噠一聲,護衛開啟牢門。
溫見雪和宗主離開了,身影被搖曳的燈火拉得很長。
“這斷腸鬼怎麼在發呆?”
“或許劍宗宗主用了什麼不可明說的手段逼問他,導致腦袋受損了吧。”
兩個護衛見謝琅撐著牆而站,一動不動,用傳音議論。
謝琅不理兩個護衛,他低下頭,看向左胸襟。左胸襟殘留著淡淡的深色痕跡。
溫見雪方才哭了。
謝琅順著牆坐了下來,銀耳墜搖晃,冰冷的鐵鏈作響。他捻了捻衣襟,菱角分明的臉龐藏在黑暗中,眼睛卻格外幽深。
……
漆黑的深夜,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溫見雪跟在宗主身後,頭髮上,肩膀上,睫毛上,都落上了雪。
他與宗主走到山腳時,回頭仰望巍峨聳立的行宮。
“宗主,謝琅被打入蓮都時,我能去送送他嗎?”
宗主道:“他現在是斷腸鬼。”
“我明白了,不送了。”溫見雪低聲道,他收回視線,隨著宗主回宗。
……
……
“哐啷——”
“哐啷——”
大雪下到後半夜,溫度劇烈驟降得厲害,天空下起了冰雹。噼裡啪啦的冰雹小得如彈珠大小,大得有嬰兒拳頭大。
飛僵倒在冰冷地面,瘋癲之症終於有所緩解,他恢復了理智,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牆頂。
他盯了許久,顫抖著舉起雙手。
他都做了什麼?
不過是因區區驅趕,就發瘋殺人?
飛僵垂下手臂,遮住眼睛,咬著牙,低聲啜泣。汙濁的血淚從他眼角流到稻草一般枯燥的頭髮上,又從頭髮上,流到冰冷的地面。
牢房外的兩個守衛聽到啜泣聲,回頭看他。
“哭什麼哭!在這裡哭喪?!”
飛僵還在啜泣,兩個守衛厭煩地轉過頭。
漆黑的天空像是幽深的水潭,雪夾著冰雹,快速從天空上墜落,地面的一切在這場災難前,都顯得尤為渺小。
許久,飛僵停止了啜泣。
兩個守衛總算得到安靜,他們側頭漫不經心看飛僵一眼。只這一眼,他們忽然慌神。
……
“飛僵凌十救回來沒有?”
“沒有。”
“恐怕是早知蓮都的厲害,不想進去送死,自我了斷了吧。”
審判正殿,審判司正在和下屬說話,下屬說到飛僵自我了斷時,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
“也不知在牢裡,封了他鬼力,他是怎麼自我了斷的?”
“找到飛僵的神魂沒有?神魄是不是跑了?”審判司問。
“沒有找到。”
審判司坐在桌案前,外面還在下冰雹。“看來不是簡單的自我了斷。”
“您的意思是,飛僵是自爆的?神魂也跟著散了?”下屬道。
自爆分兩種,一種直接自爆,不僅會殺死自己,還會波及周圍,若有人在自爆範圍,必將受到波及;另一種是體內自爆,只會殺死自己,不會波及周圍。>/>
審判司將一份資料遞到下屬手裡。“看看吧。”
下屬開啟資料。
資料顯示飛僵名叫凌十,多年前,他與道侶王靈被斷腸鬼抓到七星城。
斷腸鬼他們當著他的面,玷汙了王靈,還把王靈掐死了,跟凌十說不羨羊是人間美味,而凌十被斷腸鬼留了下來,栽種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