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著痕跡吐了口氣。
謝琅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拿出藥瓶,邊上藥邊嗤笑道:“有道是人越老越奸詐,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在場之人,除了他與花傾城,誰不是大幾百歲?
他這話,明晃晃是在罵他們。
怒火直衝腦門,眾人維持著修養,道:“胡扯八道!”
“我胡扯八道,你們就不是胡扯八道了?!”
強悍妖氣瞬間將休憩區域中的桌椅板凳掀翻,噼裡啪啦聲震得眾人眼皮一跳。
“妖生性狡詐,所言皆不可信,此言出自何處?你們敢說真就沒有品行端正的妖?以偏論全,你們會,老子也會!”
“你……”
“你什麼你?你們若是咄咄相逼,老子便擊沉靈船,一起死。”
謝琅緩緩裂開嘴,或許是遭受兇物撕咬的狼臉,大部分皮毛都沒了,露出鮮紅的血肉,此刻他顯得格外陰邪。
“處處皆有煩心事,老子反正也不想活了,多拉些人墊背,有何不可?”
在場之人瞪圓眼睛。
他們如今待在靈船上,若謝霜狗急跳牆,那這……
謝霜本身實力不弱,有幾隻海妖,還捏著一團霧精。
瞧那白影的模樣,再環顧著霧散之景,便能猜出這小玩意是霧精。
他要擊沉靈船,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更大的可能是,大家一起打架,把靈船打沉了。
家族宗門正在遭難,大家來虛無海,為得是解決骨龍撞天之事,而非與他拼命。
他們商量了一通,修為最高的人,也就是定天宗長老李帆,收起了本命靈器,道:
“我們也不想咄咄逼人,只是你實在讓我們放心不下。這樣吧,我畫一個困獸陣法,你與你手下的妖,進入陣法裡,我們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進入困獸陣?我若是進入困獸陣,你們找到骨龍,解決了骨龍,下一個要解決的便是我。”
似乎覺得很可笑,謝琅放聲大笑,他笑了好一會,才止住笑,指著自己,一臉真誠地問:“你們看我像傻子嗎?”
對面面色鐵青。
“我們同你和和氣氣的商量,你他娘不要給臉不要臉,真當你與能力擊沉靈船?”
“既然不信我有能力,與我商量做什麼?要打就打。”漆黑粗糙的妖指緩緩張開,張到極致時,猛地握緊,發出咯嘣聲。謝琅站起身,召出斬邪劍,暗紅眼眸翻湧著煞氣,“來!”
幾個人站了出來,“來就來!怕你麼!”
“我們就這樣看著他們打起來麼?謝霜不進入困獸陣,也不是什麼大事。”
一道響亮的聲音傳遍靈船,眾人紛紛抬頭,朝聲源看去。
無人注意的當縫,花傾城上了二樓,此時他伏在欄杆上,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欄杆上,見眾人朝他看來,抿起嘴角笑了笑。
眾人瞧見他這個笑容,氣不打一處來。
“花道友這是同謝霜站一起了,妄我們以為你是人修,同我們一心。”
花傾城道:
“謝宗主雖是半妖,可這些年,沒有做什麼壞事,花某與他多年友誼,自然不能在得知他真實身份後,背叛他。所以,只能叫諸位寒心了。”
謝琅聞言,神情微妙。
眾人質問花傾城,“你怎麼敢肯定他沒有做什麼壞事?你又沒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
“你們也未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怎麼如何篤定他做了壞事?他若真想害諸位,諸位現在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
花傾城站直身體,“行了,現下不是探討這些的時候,我方才勸阻,是真心認為,不與謝宗主起衝突,對大家都有益處。”